那張照片的內容是,幾個戴著紅花的退伍戰士坐在列車上,有幾個退伍兵的半個身體從半開的車窗裏伸了出來,眼裏含著淚、臉上掛著淚、雙手抹著淚,伸出雙手與車站上送別的戰士緊緊握手。該照片的標題是“送戰友”。
就憑著那張照片,憑著那張淚蛋蛋照片,侯得誌的大名一下子在全團竄紅,該照片發表後不久,侯得誌領獎回到連隊,就聽到通訊員叫他,跟著通訊員,來到連長辦公室,發現指導員也在,同時屋內還有一個兩杠兩星的中校軍官,經指導員介紹,侯得誌才知道中校就是團裏的政治股股長,而他的許多小通訊也是經過他的手變成鉗字的。
中校是來調人的。
侯得誌跟著中校來到團部,被安排在宣傳股負責宣傳報道。因為有一張獲獎照片墊底和撐腰,他的“傻瓜”也開始鳥槍換炮,成了手中沉甸甸的名牌單返照相機。
拿了真正的相機,背頭開始了他真正的攝影生涯。後來,當他的攝影技術達到了一定水平後,部隊官兵發現他是一個人才,通過他的自薦和領導的提拔,他從一名普通士兵提幹當上了部隊的一名“幹部、首長”。
經過一年的努力,他的多副作品被各大畫報和報紙刊登,後來他就覺著部隊的拍攝題材太單一了,這種局限性對於攝影師來說實在太大了,有了這種想法後,他便經常借故離開部隊,終於有一次,因長時期外出,耽誤了給來團隊視察的軍區首長拍照的任務,而背上了一個處分。背頭在一氣之下,寫下一份專業申請,然後又背上相機四處“采風”去了。
就在他26周歲的那一年,部隊準許了他的申請,以一個一杠一星的少尉軍官轉業地方,發揮他從部隊學回的本領。用背頭現在的話說是為社會主義社會的宣傳添磚加瓦,貢獻餘熱。
侯得誌走出軍營,家門都沒有進,就開始了雲遊四方的“采風”行動。等買完裝備,跟著一些“驢友”,雲遊大半個中國後,部隊給他打點的口袋日漸幹癟,沒轍,失去福祿的他開始了他的流動求職生涯,一年的求職時間,他從幾家報社篩選後,認定都市類報紙最能代表民意,也最能體現他灑脫無稽的天性,便決定找一家都市報效力。在幾家報社“實習、體驗”一段後,都不太如意,後來,當他的腳步丈量到大西北的時候,碰到了他的前戰友丁源,一個現在以買賣黃金發了財的公司老板。
了解到侯得誌的窘境,老板丁源二話沒說,開口叫來辦公室主任,讓他收拾一間辦公室,辦公室內的所有設備君按老板的標準配齊,他要讓侯得誌給他當公司總經理。
後來,背頭曾經不止一次給石岩、陳實、窯主提起此事,每提到這事的時候,背頭常常會將眼睛閉起來,好象在回味當時那種感覺與氛圍。
其實,石岩他們都知道,就在背頭進入《警報》的第二年,老板丁源因財大招賊,著了同行的黑手,公司最後破產倒閉,他自個還落了個集資詐騙、含冤下獄的結果,直到今天,背頭還時常隔三差五的到監獄去看望一下自己的老戰友丁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