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中言 前世的今生(1 / 2)

爆炸了。

聲音驚天動地、悠遠綿長。在一箭川空曠的山穀中久久回蕩。

空中飄蕩著紛紛血雨,血花在空中分解、變形,然後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組合、凝結成一張巨大的天網,飄蕩、下墜,覆蓋在一箭川的大地上……。

石岩瘋了一樣撲過去,嚎叫著:“陳實,你他媽逞什麼英雄,啊……陳實哥……為什麼不是我呀,啊……”喊聲撕心裂肺,伴著爆炸後的餘音發出了可怕的共鳴,在一箭川上空久久盤旋、回蕩,猶如一把利劍,刺向漫徹天宇的黑網。

在那片紛紛血雨中,飄蕩翻卷著一條紅色絲巾,悠悠蕩蕩、絢爛鮮豔,猶如一朵粲然怒放的玫瑰。

石岩走近灑滿血漿,混合著血與肉的泥塊前,附身揀起那條絲巾,身體一陣搖晃後轟然跌倒,癡癡的叫著:“哥啊,陳實哥……”

身後,一名手拿麥克風的女記者噙著淚,跪在石岩身旁,伸手抓住石岩機械地揮舞著紅色絲巾的手。

……

這是法院庭審的合議廳,執行法官和幾個陪審員在看一段事故發生現場的錄象。畫麵上血肉模糊,現場一片混亂。但鏡頭還是比較完整的,除爆炸瞬間產生的衝擊波使鏡頭晃動並錯亂切換外,其他事故現場全部收錄在鏡頭裏了。

鏡頭慢慢搖到地上已經分不出是陳實還是吳仁禮、吳仁信的屍塊上,然後切換到跪在地上,淚珠滾滾但雙眼無神,滿臉肌肉抽搐的石岩臉上,然後是旁邊那位同樣滿麵淚光的女記者。

看到這裏,幾個陪審員有的搓著手,有的用筆在快速記錄著,其中一個女陪審員偷偷從兜裏掏出手絹,一邊揩著眼淚一邊輕輕的啜泣。

話外音傳來了警車的鳴叫聲,鏡頭一陣晃動,畫麵馬上切換成長角,對準發出警笛聲的方向後,立即出現一個滿目創痍的巨大廣場,鏡頭拉近才看到遠處的圍牆和自動伸縮門。鏡頭拉回,焦點繼續對準跪在石岩身旁楚楚動人的女記者身上,女記者開始從自己的坤包裏往外掏麥克風,好象準備著隨時衝上去采訪。透過女記者活動手臂的空隙,陪審員們依然看到了坐在地上,聲嘶力竭的石岩和他那雙噴火的眼睛。

就在此時,話外音再次傳來警笛聲,同時聽見有人大喊:“快躲開,那小子有刀……快……”

鏡頭迅速一橫,進入畫麵的是一個服裝怪異,手持砍刀並急速奔跑的男子,男子身後緊跟著一個手提相機,晃著一顆大禿腦袋的人。

攝像給提刀的男子一個特寫:褚紅色的臉膛汗流滿麵,一條刀疤從左眉角斜拉到了右下頜。

突然,鏡頭一陣劇烈的晃動,然後整個畫麵讓一個人的背部占據。顯然,畫麵晃動是因為占據整個鏡頭的人和攝像師不小心碰撞了一下所致,觀眾們立即發現那個巨大的背部在迅速向著手提砍刀的男子衝去。從衣著和身影判斷,衝出去的就是剛才坐在地上的石岩。

畫麵在劇烈的晃動,誰都知道,這是攝像在急速奔跑中拍攝的。

手持砍刀的男子邊跑邊舉著砍刀迎麵紮向石岩的心窩。

石岩站住了,刀疤臉也站住了。正麵的刀疤臉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攝像師迅速變換了方位,在鏡頭的偏轉下,法官們才看清,刀疤臉的砍刀被石岩抓在手中,整個外露的刀刃上浸滿了血跡,啪啪的掉落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