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夏又至。
荊依然每次都給她電話,而萱每次都等待著鈴聲,而每次接過手機總是難掩失落,他,忘了她了嗎?
“喂?”她有無力地說了聲。
“怎麼啦?昨天還好好的。”荊焦急詢問。
“沒事。”萱說。
“你有事瞞我?”他懷疑。
“你說是就是吧!”萱說,語裏有點煩躁的味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關心你。”萱冷淡的語,讓他沒來由的急了。
“真的沒事,我想靜一下。”她說,如果那個人也算是這般的關心她,她不知有多高興!
“那好吧,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千萬不要憋心裏,記得和我說,知道嗎?”他叮囑著。
“知道了。”她說。
終於考完試了,而那也代表著可以回家了,不,應該說是去打暑假工吧。老爸說那樣可以賺點閱曆和錢呢!
說實話,她哪兒也不想去,隻想靜靜地待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寫她的小說,聽她的歌,如果可以,她希望……有他的陪伴。
她又發了條短信,說她十號就可以回去了,說她……好想他!
她問,那你……想我了嗎?
他沒說什麼,隻是回了她。
“當然想。”
很簡單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引起了她全部的遐思,磨滅了她所有的委屈,淡化了她所有的哀怨,帶給了她無盡甜蜜後的辛酸,然而,她高興。
荊繼續著他的電話,可是萱卻很少接聽了,因為很沒意思。
他問,“為什麼?”
萱說,“我不想繼續了。”
“為什麼要分手?難道你不喜歡我嗎?”他問,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癡心一片,卻換不來伊人回一報?
“不知道,覺得有點累,就這樣吧!”萱想,分手?沒在過一起,何來的分手?
喜歡?萱苦笑了下,無聊時的調劑品,何來的喜歡?
結束了那段所謂的事,萱而輕鬆了許多。
輾轉的結果,因為那一個電話,她不知道打了第幾個電話了,而每一個都有一道甜美卻令人窒息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靜掛掉手機後,任思緒毫無顧忌地在寂寥中天馬行空。
她一遍遍的問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呢?一次兩次是偶然,三次四次就難說了,如果再加個六七次,那結果是更加的明顯了,對方根本不想接聽,可是偏偏就有人寧願欺騙自己,也不要去深究答案背後的淒然。
萱就是這樣的了。
或許他沒空呢,她這樣安慰自己。
目光無神中帶著點憂鬱飄向了座位。
火車的人真多,從車塞到車尾的廁所邊,中間的那條小走廊總時不時的傳來粗重的打酣聲,原來是沒買到坐票隻能買站票的中年人發出的,不然女人怎會這樣呢?
再者年輕小夥子是更不可能了,稍有文化的都知道這樣不合宜,所以就算要他們站著流,他們也絕不會睡“綠通道”的;而女人就更不用說了,盡管再*再不知廉恥的女人也不會睡地的,那多不文雅,多不雅觀啊!
所以就算要她往人邊擠,她們也會毫不猶豫地這麼做,盡管那脯已讓人兩眼發呆,心澎湃不已,這可是有得人享受的,既可免費得到服務,又不用受黃臉婆的洪泛濫災時所及的炮轟。
耳邊又時不時的飄來同坐女生與對麵生的高談闊論,餘光所及之才發現,那生長得挺不賴的,怪不得把這女生也吸引過去,隻是不知道該稱他生還是人?
生與人隻有一個區別,那就是他有過女人沒?人都是食動物,看到稍有姿的女人,或感、或惹火,先了再說,管他是不是狐*味十足,正在的女人都一個樣。
不知道這個生是不是靠斯文兼不俗的高雅就變了樣兒了?女人則不同,熟有魅力的人往往是她們的最,這樣的人事業有,而且技巧高。哪個女人不?隻是她不說而已。
那生說他是某某大學來的,去遊曆外省,趁現在還有時間。
女生說:“那也好啊,有得玩當然拚命玩了。”
生:“是啊!你呢?”
“去找我朋友的,順便到玩玩。”
“嗬嗬,挺羨慕的。”
“不用羨慕我們,你也可以啊,還沒有女友嗎?”
“有啊,但是她不能來看我了,她有工作的,我不想她到奔。”
“沒事,你能體諒她就是最好的,她也很幸福了,有個這麼寵她、在乎她的朋友。”
生笑了,眸裏泛著微微的暖意。
不知為什麼這竟讓思緒早已飄遠的靜感到有點刺耳,曾經她也擁有過如斯的寵與在乎,但也僅僅是一瞬,如今那誓言早已昏黃得像發酵的麵粉,而令人作嘔。
人都是這樣的嗎?她想。
存的一刻可以地老天荒,甚至生死相隨,過後,卻也跑都沒那麼快,像條黃鼠狼。
突然,看了會手機,那特寫的大字——雲,讓她毫不遲疑地撥了過去,不給自己一點想像的餘地。
那一刻她竟發覺自己在微微的顫抖,怕通了,也怕不通。
不期然的,強烈的震動自手心傳來,清楚地告訴她,他接了。
心,劇烈的跳動,像小學生等待著試卷發下來的那一刻,老師突然你的名,刹那間,期待與緊張如般湧來。
她說:“喂!”
他問:“什麼事?”
她:“沒事。”
他:“沒事那我掛了。”
她掩飾住失望輕啟眼翦:“哦!”
前後時間不過15秒,她卻覺得自己用了畢生的力量去掛掉手機。
烈昂的談話聲,愉悅的嬉戲聲在她掛掉手機的那一刻瞬間恢複死寂,像嘲笑她的自作多般地在她耳邊張著無聲的爪牙穿越她。
有點慌的打開手機,發了短信:我不知道你會接,而不知道說什麼了。在他麵前,她從來都是輕聲細語,從來都是迎合他的對象,怕自己哪裏做得不夠好,惹他生。
過了幾分鍾,他沒回。
她又發了兩條:雲,我去找你好嗎?
她:雲,你為什麼都不回我?
他終於回了,在她發了這幾條短信之後。
他:那可能不大方便哦,現在我這裏是三女二,我還是原來那間。
她:那沒事啊,正又不是跟她們住。
他:好啊,隨便你吧。
漸漸地聊開了,他的語也有點放開了。
她:我好想你!每天都想,你想我了嗎?
他:嗬嗬,我今天也滿腦子都是你(赤的)
聽見他親說想她,她快樂得象一隻球,往裏麵灌點,就輕飄飄的了。她:哦。
他:那很小,你不怕我壓著你睡啊?
她:不怕,我喜歡你壓著我睡。到時我穿裙子給你看。
他:好啊,那肯定很漂亮。
後來他又發來了:你還是不要來找我了,那樣不怎麼好了。不方便。
她:為什麼,明明說好了呀!
她:是他們說你還是你害怕他們?
過了十分鍾,她:你不要總是這樣,說句沒句。
她: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麼?
她:是不是就算我脫光衣服站在你麵前,你也無動於衷?
伴著些微的落寞,終於等來他的答案:我喜歡的,也很感動,讓我安撫了那已久的望。
她,突然覺得有點苦澀:就算我全赤的站在你麵前,讓你看遍我全,摸透我體的每一片肌膚,你也隻是感動而已嗎?
他:隻是相過幾天而已,為什麼就這般思念我?
她:我喜歡你不隻幾天。
難道他還不懂嗎?
有些事,比如感,隻消一個眼神,那心就已經淪陷。
有些人認定了,即使隻有一個月,或是幾天,或是幾個小時,再或許是更早的第一眼,那也是一生。說一見鍾,雖俗,卻是天方談下的那唯一的例外;有些事需要用一年、兩年甚至一生去經曆也未必就是。
從看到他那寂寞而又孤傲的靈魂在海漂泊的那一刻起,她就對他心動。
喜歡他,已經很久了呀!
她還記得,當她是懷著怎樣的心離開這個城市,怎樣的用時間去填平那缺損的傷?
她還記得,當她是怎樣不顧羞恥地欺騙家人與他見麵,卻換來他更多的隨意?
她還記得,當她是怎樣的掩飾矜持,無悔地讓他看遍了自己,而讓自己沉淪?
時間像風化了的骨骸,越久越幹涸,那凝固了的,不是液,是她辛酸的苦戀。
她一遍一遍地、不斷地告訴自己,隻要他一個柔的眼神,一句親切的問候,一份甜蜜的關心,她都可以原諒他,原諒他隻在寂寞的時候想起她,原諒他隻在寂寞的時候才施與她吝嗇的兩句話,說他——也想她,盡管那隻是騙她。
她不懂,既然不,為什麼還要見她?既然給了她希望,為什麼又要讓她失望?
不懂,真的不懂!
時間像凝固了般的靜止不前,靜止在這種左右為難的況下。
火車走走停停,人走了,又來了,一站一站的過去,又迎來了一站一站的接待,她突然想,哪一站才是她的終點?
7
寂靜的喧嘩中,窗外景物如箭飛過,最後回歸本真的麵貌:黑如花,寂寥中綻放。
就因那一通電話,沉伏的心微漾,她,想見他,很、想,很、想。
火車的時光總是漫長而枯燥,守了一,才知道現在還在淩晨1點中徘徊,突然間,她好想這時針有翅膀,掙紮限製,飛到邊緣。
無聊中(其實是失落中),她跟好友說:“我不去打工了,不想去!”
其實隻有她自己懂,那最大的撼動力是什麼,但是她沒跟好友說。
為了他,她放棄了去M省,本來去那裏可以賺點生活費什麼,而且這也是父的希望,如今都沒了。
好友隻是詫異了下,沒說什麼。
打定了主意後,她想著怎麼跟爸說這件事,就讓她自私一點吧!她如是想。既然時空讓他們在如此茫茫人海中相遇,她應該學會珍惜、學會滿足,把一切拋給時間隻會令自己的內心更加的蒼白無力,時間可以抹掉一切,包括那段微痛充滿誓言的子,風一幹,就變得毫無,仿佛那陣風帶走的不隻是軀殼,更帶走了所有曾經洋溢過的燦爛,與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