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年7月15日傍晚,61歲的船長傑克帶著自己的帆船航行在大西洋馬尾藻海域中。當時天氣晴朗、海麵平靜、海水清澈無比,時不時有海豚躍出水麵,一群海鷗一直尾隨著帆船前行,任何食物在掉入大海之前都會經過它們的嚴格過濾。
當夕陽開始慢慢地融入海平麵時,火紅色的晚霞映染了整片天空。一切是那麼的美妙,連海風都在此時變了向,原本的逆風變成了順風。如此友好的天氣讓老船長也鬆懈了下來,眺望著這難得一見的美景。副船長則坐在一旁,好像在緬懷自己的年輕歲月。
船尾傳來一陣騷動,一群年輕的水手們興奮地發現後方有一大群魚群往這邊遊來。看得出海豚、鯊魚也夾雜在其中,但它們更像是被比自己更強的東西追趕著。水手們迅速地取出船中備用的漁網,網還未浸入水中就有肥美的大魚直接跳進來。
“今晚得大吃一頓,我們去跟副船長換點什麼吧!”大家興奮得叫嚷著,“要不我們直接撈一船魚回去賣得了。”
“曬成幹不錯,今晚要慶祝一下嗎?”
“看那些鯊魚,它們為什麼一直不捕食?”
“管它呢!”
······
傑克欣慰地看著這幫楞小子們,眼中流露出長輩對晚輩的愛惜之情。當他的目光掃過普萊爾時,眼中卻充滿了傷感。年僅23歲的他在一次與海盜的戰鬥中失去了右臂,左肩裏還有一顆子彈難以取出來。按他自己的說法,“反正我已經是個半死的人,隻想在剩下的時間裏多看幾眼蔚藍的大海。生在海上,死在海上。”沒錯,他希望自己能在大海的懷抱中閉上眼睛。
突然,情況急轉直下,一片黑漆漆的烏雲氣勢洶洶地壓了過來。後方墨黑的半邊天與前方火紅的晚霞形成鮮明的對比,正如水手們的臉色一樣迅速黑了一大半。新船員早已恐懼的不能自已,而老水手們則壓著心中的恐懼慌忙做準備。
烏雲翻滾著掃過海麵,放佛一扇地獄之門吞噬著一切。幸運的是,一陣狂風一直趕在它的前麵,推動著帆船與它一直保持著一段距離。
在船長和經驗豐富的船員們緊張配合下,帆船依舊頑強地穿行在波濤洶湧的海麵上。
“得救了嗎?”一直縮在船艙的17歲新船員布雷文戰戰兢兢地探出頭觀察周圍的情況。望著夾板上那些無畏的前輩們,他感到十分的可靠和安全,儼然產生一種傲視所有暴風雨的感覺。他很想衝出去跟他們一起與海浪搏鬥,但身體卻一點都不聽使喚。隻得在心裏期盼著自己有一天能跟他們一樣勇敢地直麵狂風巨浪。
“布雷文,小心被大浪卷出去哦!”普萊爾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
“普萊爾先生,你要去哪?”
“我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怎麼說我也是老水手了,窩在裏麵會憋壞的。”他笑著回頭看了一眼。
禍不單行,在大家都集中精力想甩開身後地獄之時,有船員吃驚地發現船的吃水深度竟無故的比之前深的一倍。
“船快要沉啦!”有人失聲喊道。
船艙內已亂作一團,普萊爾回到船艙有氣無力得安慰著大家。夾板上的水手們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但船體明明沒問題啊!
“別慌!不管怎樣,能動的先把不需要的東西扔掉······”
在船長的命令下,大家慌忙扔掉了所有的貨物和重型武器。一陣慌忙的減負後,水手們發現船竟然還在下沉,好像深淵中有一隻手緩慢地把船往下拉一樣。此時,連一些老水手們也開始揮手祈禱了起來,遇到這種反常識的事,誰能不急呢?而更不幸的是,逃生用的小船也失蹤了。
“該死,這次死定了!”有人開始罵道。
船一點一點的下沉,有人忍不住跳了出去,但是人還未落入水中就被巨浪拍得無影無蹤。最終大家都絕望地癱坐著,如同等待死刑判決的海盜一樣。船還在不斷下沉,不出半個小時就會完全沉入海水中。
······
在冰涼的海水中,普萊爾在失去意識前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短發少女身影。“露易莎?妳居然······不可能,她應該在家裏。”他使出最後的力氣仔細一看,幾隻從未見過的巨型海獸繞著已沉入海中的船遊動著,倒像是幾條巨大的蜥蜴,其他船員也跟著船一動不動地慢慢下沉。“什麼怪物啊!哼哼,太好了,果然是我的幻覺呢,不過還真想再見一麵啊······”他安慰著自己說,“能死在這裏也算不錯,不過為什麼我感覺好安靜,果然是我出現幻覺了嗎,還是已經死了?”隨後一切都黑了下來。
幾天後,木帆船完好無損地漂在馬尾藻海的海麵上,船內所有物品都整齊地擺放在原來的位置,包括已經被扔進大海的貨物和大炮。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平靜地像是全船人都在某個沙灘上享受陽光一樣。但船員們都消失不見了,連船上的老鼠都不見了蹤影,卻沒有任何掙紮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