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的桂花香，依舊還是那時候的香味。
擺設也大多和以前沒有太大的差別，隻是多了幾樣電器。
牆壁上主席的畫像，依舊是一層不染。
唯獨，自己的親人，抵不住時間的流逝，開始變得蒼老起來。
“叔，不用忙活的。我吃過中飯了，晚上待會兒我帶你出去吃一頓吧。”張小山看到在廚房裏忙碌著的叔叔，他忍不住的勸道。
“外麵的東西哪有自己家裏的衛生，沒事，你別看叔叔老了，但是，手腳可利索著呢！等會兒，咱倆還得喝幾杯！”老人不服輸的揚了揚手，隻是，露出的手臂，已經很瘦很瘦了，上麵的皮膚，就好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似得，皺在一起。
張小山沒有在勸了，隻是，他也不幹坐著了，來到廚房幫著叔叔一起摘菜。
兩個小時後，一桌熱騰騰的的飯菜就上桌了。
雖然看起來樣子並沒有酒店裏的漂亮，可是，香味撲鼻，熟悉的味道，讓張小山的肚子忍不住的一陣抗議。
“叔，這酒你放著，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喝點兒！”張小山把背包裏的兩瓶茅台拿出來，說道。
“放什麼，咱爺倆今天就先喝它一瓶！”老人直接打開一瓶，精神十足，顯然是張小山的回來，讓他很是開心。
“好吧！”
酒香撲鼻，這些都是特供的茅台，不存在假貨。
“好酒，果然沒白疼你小子，知道你叔好這口！”老人隻是聞了下，立刻就豎起了大拇指。
“你喜歡，我下次在給你帶點兒！這次來得急，沒拿多少！”
“好了，酒叔是來者不拒，別幹說話，吃菜！吃菜！”
一老一少，吃著肉喝著酒。
酒是茅台，肉是大塊大塊的五花肉，冒著油花兒。
“這次回來不走了吧？是退伍還是？”老人三杯下肚，說話依舊十分的清楚。
“還沒退伍，回來辦點事，剛好請了幾天假來看看您！”
“哦！”老人明顯有些失落，他自個兒喝了一杯，“在部隊也不錯，好好幹！不過，我有個要求，我老了的時候，要來給我送終！”
“叔，你說啥呢！你還年輕，在等兩年，我到時候退伍了，天天陪著你！”
“你小子……”叔叔指著張小山，樂開了懷。
……
吃完了，張小山主動把飯碗收拾好。把衛生搞完了，一老一少，坐在沙發上抽著煙。
“小山啊！你現在也二十多了，雖然在部隊，不過，自己的終身大事可別耽誤了啊！”老人談了下煙灰，笑道。
“我知道的！”張小山裂開嘴，回應道。
隻是，這一刻，在他的腦中，一個沉寂了許久的女孩，又一次的冒了出來。
那是他的初戀，那時候也是江城，高中的時候，兩個人愛的死去活來，山盟海誓，最後……張小山去了部隊，兩個人慢慢的斷了聯係。
這麼多年了，不知道你過得還好嗎？
搖搖頭，張小山把煙頭掐滅，他突然想起了叔叔的兒子，問道：“對了，我哥呢？他沒在江城嗎？”
“他……”老人臉色當場就變了，他搖搖頭，一臉的氣憤。
“砰！砰！砰！”
老人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就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聲音很大，根本沒有半點禮貌。
張小山忍不住皺了皺眉，剛想站起來，卻被老人拉住了。
“小山啊！你坐這兒，這事我來處理，你別管！”老人讓張小山坐下，他站起來，走到了門口。
也不開門，他對著外麵喊道：“別敲了，我早就說了，王橋我早就不認了，他的死活和我沒關係，你們要錢，自己去找他就是了！”
“開門，我知道你兒子今天回來了，我兄弟看見了，你要是不開門，別怪我們把你門給砸爛了！”門外傳來了氣急敗壞的聲音，顯然不是什麼善茬。
“畜生啊！畜生！”老人氣得忍不住搖頭，他把門打開，“你自己看看，根本就不是王橋！”
門打開，立刻露出站在門外的一群人。
這群人基本上都是年輕人，隻有站在最前麵的是個中年男子，他留了個大光頭，挺著個大肚子，腦袋上有著幾條刀疤，猙獰可怖。
門一打開，光頭帶著一群人就蜂擁進來。
“我都說了，不是王橋回來，你們趕緊走吧！欺負我一個老頭子算什麼？”老人看著光頭進屋，立刻就急了，大喊道。
“老不死的，你別給我裝老，我告訴你，這麼久我沒給你家裏潑汽油，就是看在你年紀大了的份上，不想鬧出人命。不然早就一把火把你這破房子燒了。
我不管今天誰來了，我就特麼要錢，沒錢?我告訴你，你自己給你兒子打電話，不還錢我特麼不走了，吃住都在這裏了！”光頭聽到老人的話，一臉不耐煩，他用手指著老人，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