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向陳翠雯和何嵐打聽了南三爺的想法,倆姐妹給我的答複是:南三爺的態度很曖昧,作為組織裏的老資格,麵對雷響天日益囂張的氣焰,他沒有站出來加以指責。
陳何倆姐妹猜想,南三爺似乎在等機會,因為雷響天畢竟沒有碰他的場子,他不好明著跳出來。陳翠雯和何嵐原本是因為南三爺會接主舵人這個位子的,這樣他就名正言順可以收拾雷響天了,但是沒想到是我坐上了這個位子,所以她們也鬧不清南三爺的態度了。
但是,有一點,她們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南三爺對於雷響天肯定沒有多大好感,從那日宴會,也能看出一些端倪來。
有了陳何兩姐妹的分析和我自己的一些觀察,我心裏就有底了,雷響天這顆絆腳石是肯定要挪走搬開的,至於是什麼時機,我還不能下定論。
目前,就按照我和陳翠雯、何嵐定的計策先走吧,先分化他們,然後再逐個擊破。這樣,雷響天被卸去了左膀右臂,我看他還有什麼能耐泛起浪來。
我心裏還是不放心,抽空去見了唐晉鬆,把我的一些想法,告訴了他,當然有些事情我沒有全部透露。我想聽聽唐晉鬆的想法,前陣子他還不是怪我沒有跟他通氣嘛,那話,我是聽到心裏去了。
唐晉鬆聽完我的講述,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他問我,雷響天真的用這些卑劣的手段去奪其他主事人的地盤?
我點點頭,這些事情都是兩位主事人當著我的麵講出來的,還會有假。我講到這裏,忽然又明白一點,陳何倆姐妹為什麼把這些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了。
因為她們知道,這些事情由她們講,肯定不適合,而我一定會向唐晉鬆彙報的,她們借我的嘴說出來,力度可能更大一些。
這兩個姐妹的心機,可並不比雷響天差啊,不過幸好她們是我的同盟,不是我的對手,不然我又要頭疼了。
唐晉鬆沒有表態,而是說了一句知道了,就轉過身去,背向我了。我等了一夥兒,見唐晉鬆沒有在吱聲,我就明白了,尋個事由,就告辭了。
唐晉鬆的態度讓我有些舉棋不定,按照他以往的脾氣,他早就是暴跳如雷了,他的性子,眼裏是揉不得沙子。但是今天的表現卻大大迥與往常,唐晉鬆這一轉身,很有深意,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唐晉鬆顧念舊情,不忍對老屬下下手,不對啊,杜經理也是唐晉鬆的老夥計了,說拿下就拿下了,雖然事後我得知,去派去越南了,但是唐晉鬆雷厲風行的雷霆手段,讓我印象很深刻。
雷響天的位次遠比杜經理要高,但是唐晉鬆不至於這樣悶聲不吭吧,這些反常的舉動讓我有些為難。
忽然,我想到了另外一點,難道唐晉鬆是怕我過早地奪權,雷響天一倒台,他麾下的勢力必定倒向我這邊來。這樣組織裏一大半的場子就被我收服,這樣權力就出現了偏頗,唐晉鬆怕的是這個?
唐晉鬆這一轉身,竟讓我覺得比對付雷響天還要棘手,沒有唐晉鬆的支持,我在這個組織裏怕是寸步難行啊。陳何倆姐妹為什麼這麼挺我,願意受我驅使,還不是瞧準了我背後的靠山。如果她們知道靠山倒了,或者我和唐晉鬆之間出現什麼裂痕,她們對我的態度,我不用想就知道。
這個圈子待久了,見識過什麼是現實,也見識過什麼是殘酷。蘭姐的無緣無故失蹤和杜經理的驅逐;韋青青的事故帶來的嚴加斥責;雷響天、南三爺和陳何倆姐妹的爭鬥……
如果稍有不慎,我很容易成為第二個杜經理,甚至是蘭姐,這點我很清楚。有句話,雖然有些托大,但是我覺得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叫做“欲帶皇冠,必承其重”,我眼下的處境就是這樣的,我要接受這一切風光,那麼背後的辛酸我必須咽到肚子裏去,對外,我還是那張光彩照人的臉,這就是我的生活的,或許這也是我的宿命。
離開唐晉鬆辦公室後,我本打算打電話叫陳翠雯和何嵐停止行動先,讓我探知了唐晉鬆真實意圖再動手不遲。但是我糾結猶豫半天,還是沒有打那個電話,原因很簡單,如果我打了那個電話,就無異於親口告訴她們,我和唐晉鬆之間有裂痕了,這樣,我以後再想拉攏二人,就難比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