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晉鬆說完這話,他就鬆開我,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裏。我像是一潭爛泥一樣沿著衛生間的牆壁滑到地上,然後癱坐在衛生間地上,我雙眼通紅,不過我沒有哭出聲來。
這等羞辱我永生難忘,唐家人給我帶來的創傷,我要他們十倍奉還。先是老子對我施虐,又是兒子對我出言不遜,在我創口撒鹽,讓我痛不欲生。
我明明可以把這一切都說出來的,把唐昊天這張老臉給他撕下來,讓他曝露於眾目睽睽之下。但是我深知,這無濟於事,最後隻是一場空而已。沒有一個恰當的時機和環境,生撕唐昊天的結果,就是自取滅亡。
我手裏有殺手鐧,那封唐妻泛黃的絕筆信,我這時候交給唐晉鬆,相信他會明白這一切,可又能改變什麼呢?頂多父子反目咯,唐昊天還是逍遙自在,這跟我的預期差的太遠,唐昊天的逍遙自在就是對我最大的侮辱,我絕不能讓他痛痛快快的,我一定要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我想通了這一層,我扶著雲台,站了起來,對著鏡子,仔細地梳洗了一番,然後收拾一下心情,走了出去,現在的我,根本沒有任何被侮辱過後的模樣。我來到唐昊天身邊,幫著他迎送僅剩的貴賓,唐昊天見我落落大方的樣子,點點頭,很是滿意。
送走最後一茬客人,天色已經漆黑一片了,唐昊天安排人員清場,然後我陪著他走了出去,他笑著對我說:“你可知道,這一場一共拍了多少錢?”
我搖頭,我哪裏知道。
唐昊天伸出三個手指,笑道:“3300萬,這應該能破省記錄了,從來沒有哪場慈善晚宴能籌集到這麼多善款的。”
我看唐昊天得意洋洋的樣子,心中不屑,哼,如果沒有你的1000萬,也才2300萬而已,你自己做了“冤大頭”,還自鳴得意,這算哪門子事情嘛。
唐昊天拍拍我的肩膀,皮笑肉不笑,“不錯,你今天的表情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你會給我使絆子,沒想到你還是蠻聽話的嘛。”說完,他捏捏我的臉頰,很是親昵。我沒有反抗,今天我給足你麵子。
“一起吃宵夜?”
我搖搖頭,說累了,想回去早點休息了。他見我實在不願意,也沒有勉強,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了。
臨走之時,我指了指脖子上的項鏈,我的意思是要不要脫下來還給他。他笑著說:“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要回來的道理,你拿著就是了。”
說完,他搭乘自己的專車,走遠了。見他真的沒了影子,我才鬆了口氣,今天也是把我給累壞了,我全程都繃著呢,生怕“泄了氣”,我本就沒打算來拆他的場子,所以我得盡量配合他一點,老話怎麼說來著,以退為進。
該是接我來的那輛汽車,駕駛員換了一個人,管家估計另外有差事了。我坐上車的時候,在鄰座發現了項鏈盒子,我脫下項鏈,放在盒子裏,然後蓋上。我回去就給鎖到保險箱裏,這東西,我一眼都不想看見它。
人人當它是個寶,我卻當它是我今日恥辱的見證,我咬牙切齒,早晚有一天,我會尋回這筆冤枉債的。
我也是很累了,將車座往後調了一下,這樣我能舒服一點。我拿起電話,撥通了陳燕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關機了,她會去哪兒呢,我猜想她應該是回宿舍了吧,今天她也累了,這種活動就是折磨人,你時時刻刻得端著,因為這裏不是弘金壹號會所,這裏是富賈雲集的慈善拍賣現場,由不得你胡來。
我打了一夥兒瞌睡,馬上就到凱納豪生大酒店了,司機提醒我的時候,我差點睡著了,臨下車的時候,還把項鏈忘車上了,要不是司機喊住我,我還真能把這個給丟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