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席間我也勉強敬了唐昊天幾杯,不過我心中有怨氣,臉上沒有給他好臉色,我也看得出來,這頓飯,三個人都吃的挺別扭的。
琪姐似乎看出了裏麵的異常,她馬上話鋒一變,說起昨天的事情來,她說:“唐總啊,小曼是我們這裏的新人,不懂規矩,冒犯了您,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樣,我和小曼一起敬您一杯,您看如何?”
唐昊天放下筷子,把嘴裏的骨頭吐了出來,端起酒杯,來回晃動,眼睛一直盯著酒杯,看都不看琪姐。
眼看就要冷場了,琪姐使勁給我使眼色,但是我現在一點站起來敬酒的欲望都沒有,不知道為什麼,我這時候的膽子突然大起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唐昊天站起來,滿滿一杯紅酒潑向琪姐,他這突然一下子,讓琪姐很是尷尬,琪姐被他潑得滿臉都是紅酒,頭發也是濕噠噠地粘在額頭上,整個人的表情都扭曲了。
琪姐沒有做任何反應,隻是拿起桌上的紙巾,來回擦拭,把那些潑到她臉上的紅酒一點兒一點兒給擦幹淨咯。
我看到這裏,本該是內心狂喜的,琪姐這麼遭人恨的家夥被人這麼一下,顏麵全失,威風掃地,多麼大快人心的事情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高興得起來,或許跟我們都是女人有關係吧,看不慣男人潑女人一臉酒,哪怕是你的死對頭。
琪姐擦幹淨臉上的紅酒,沉默不語,她站起身來,拿起紅酒,繼續給唐昊天斟滿,然後回到座位,臉色蒼白,但沒有任何動怒的表情。
我被這一幕深深地震撼到了,琪姐的秉性我最是清楚,遇到這樣的奇恥大辱,按照她的性子,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大不了魚死網破。但是我現在看不到她一絲的怒氣,現在的她像極了一個被客人欺負的服務員,一點反抗的權力都沒有,她能做的,隻能是沉默,等客人消氣。
這更讓我對唐昊天的手段感到恐怖,唐昊天雖然是弘金壹號會所數一數二的大主顧,但是琪姐她也不是吃素的,明麵上他們兩個人根本沒有任何隸屬關係,隻是會所老板與賓客的關係。
但是唐昊天就是有這個能耐,你琪姐牛逼怎麼了,我潑你一臉酒,你連屁都不敢放一聲,這就是他的能耐,這就是他手上掌握的力量。他能在背景深厚的凱納豪生大酒店橫著走,社會上的一些人和事情在他眼裏,就不算事兒了。
我現在有些後怕,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原來這個家夥這麼厲害,能把囂張的琪姐製的服服帖帖的,如果我那天,把他惹毛了,我真的不敢往下想了,這太可怕了。
唐昊天沒有理睬我,他繼續拿起酒杯,在手中把玩著,我怕他潑琪姐第二杯啊。不過他沒有這樣做,他冷哼幾聲,終於開了口。
“琪姐,你說我這酒潑的對不對呢?”
“對,我沒有管教好下麵人,讓您生氣了,這酒潑的對極了。”琪姐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怨氣,很平靜,很誠懇。
“我唐昊天15歲從碼頭搬貨開始,到22歲開創星輝,到如今的位子,受過的宰,熬過的難不計其數。但是,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我,琪姐,你教的好門生啊,這一出手,就讓我唐某人栽了大跟頭啊!”
唐昊天說到這,突然猛拍桌子,站了起來,繼續吼道:“你說琪姐,我該怎麼謝你才好呢?”
這時候,琪姐的臉上已經滲出豆大的汗珠了,渾身抖得像是篩糠一樣,很明顯,她開始心虛害怕了。
我聽到這裏,也不禁害怕起來,因為我不知道這個首富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這件事情錯在我,他卻一直對琪姐發難,這有些不合邏輯。雖說琪姐和他比起來,那是天上地下,但是他們畢竟也是老相識了,何必弄到這個地步。
如果他唐昊天心裏有怨氣,就應該撒在我的身上,而不是去找琪姐的麻煩,這有些讓我摸不著頭腦。這聲東擊西的計謀讓人有些莫名其妙,我心裏絲毫不敢懈怠,因為我知道,唐昊天待老友尚且如此,何況是我這個小卒子呢。
他雖為省城首富,但是心胸狹隘到這樣的地步,也讓我有些害怕,怕他突然殺一個回馬槍,到時候隻有我哭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