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穎??”狄成掙紮著翻起身子,定定的看著懷裏的關穎,胸口不斷擴散的猩紅血跡在月夜和白色雪衣下那麼的刺眼。不自然的抽動的身體、嘴角咕咕冒出的鮮血,像是一柄刺刀狠狠的砍在了狄成的胸口。
這場意外出現突然的不能再突然,幾乎眨眼的空擋,一切竟然……混亂至此!
饒是狄成自詡毅力不俗、處變不驚,此刻卻也手足無措,慌亂按住關穎的胸口,卻仍舊止不住鮮血的咕咕外湧。“關穎?怎麼樣了?挺住!!堅持住!!”
關穎的神情依舊清冷淡雅,像是沒有受到多少的影響,但……身體不自然的輕微抽動,嘴角逐漸逸散的鮮血,模糊朦朧的視線,卻印證著傷勢的眼中。麵對狄成的關切和惶恐,關穎隻是定定的看著,隻是微微的露出幾分笑容,右手顫顫地抬起,像是要撫摸下狄成的臉頰。
狄成趕緊伸手去握住,可……關穎意識深處一陣天旋地轉,腦袋微微一偏,無力的靠在了狄成的懷裏,眼看就要握到一起的手……重重的落了下來。
默默的守護、無聲的倒下,正如她半生時間裏安靜的付出,無怨無悔的努力;輕輕的依靠,無緣的觸碰,正如她那深埋心裏的感情、正如她跟夢中戀人有緣無分的癡戀。
始終……無法在一起……哪怕最後的握手。
狄成如遭雷擊,當場僵在那裏,意識一片空白,顫顫的呼喚了兩聲,關穎卻像是睡著一般,再也沒了聲息。
“關穎?關穎!不要……不要……不……”狄成的淚水奪眶而出,一聲淒厲的哀鳴在這山頂、在這月夜、在這荒雪之中嘶響。在這生死之刻,他竟然有種心裂的感覺!
“成哥?關穎!!”眾人循聲望去,視線像是磁鐵般瞬間定在了狄成的懷裏,那個被他死死抱住的身影。雪衣、猩紅,兩種色彩的對比,像是銀針般狠狠的插在眾人眼睛,隨即紮進胸口!!
“關穎??”不遠處理智舉手抱頭的顧子武頓時僵硬,瞳孔慢慢放大!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疼!!”鈥達哆哆嗦嗦的站起來,顫巍巍的右手啪的抓住身旁的大憨。
七發子彈!!全部命中!!全部鑲嵌在了身體裏麵!!
內髒、骨骼、肌肉,將會受到怎麼樣的傷害??鈥達的掙紮沒有繼續,砰的聲跪在地上,猩紅的鮮血哇的吐了出來,粗狂的臉色蒼白無色!
“哇啊啊!!”大憨先是愣了片刻,突然像是發狂的凶獸,發出怪異的嘶嘯聲,抄起兩柄板斧轟然踏步,十步之後幕然暴起,兩柄開山斧像以山崩之勢暴然劈斬,直取前方昏迷的陳明虎。
“大憨,給他個機會!!”武龍一個激靈頓時驚醒,幾乎想也沒想,看也沒看,端在胸前的重型狙擊槍瞬間扣動扳機。
鏘!!重型狙擊槍的子彈何等猛烈,精準打擊在斧頭正中。可怕的力量瞬間灌注,當場更改了板斧的劈砍軌跡,連帶著大憨的身體也受到牽連,狼狽的翻騰墜落,狠狠砸向旁邊的龍炎部隊。
“武龍??你也活膩了??”大憨穩住龐大的身軀,猙獰的麵容死死盯住持槍瞄準自己的武龍,再也不複平日含煞,宛若覺醒的戰神,殺氣騰騰!
“大憨,別激動,抓活的。活的!!”武龍趕緊扔掉狙擊槍,但理智卻被全場的怒火刺激的有些失去。為了保全陳明虎的性命,幾乎歇斯底裏的咆哮嘶吼。直屬陳明虎的彈道部隊更是瘋也似的撲了過去,用身體守護在陳明虎身邊,焦急的哀吼:“我們來!!交給我們!!”
麵對淪為眾矢之的的陳明虎,他們隻能拋棄尊嚴苦苦哀求,再也不敢做出任何的反抗舉動。
“廢了!!”大憨雙眸含煞,從牙縫了擠出這句絕情的狠話。
噗嗤!!兩柄尖銳的鋼刀頓時洞穿武龍的雙肩,強勁的穿刺力量直接把他活活釘在了雪地上。老羅用力扭動細長的鋼刀,陰森冷語:“武組長,你們這是在為彈道部隊惹禍!!無論結局如何,我想……鐵律都會讓你們金氏師徒……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