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猛地將桌子上的花瓶給摔在了地上,頓時響起了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然而她卻還是不解氣般,再抱著另一個花瓶也摔在了地上。
“逼你?我什麼時候逼過你?一直以來你不都是在逼我嗎?”她咬牙切齒地說道,眼裏散發著濃濃的冷冽的暗芒,直教人不敢逼視。
見她如此,孔凝華就猜想到她之所以這麼做,恐怕是跟自己脫不了幹係,可當她剛想上去解釋,正盛怒著的沈千澈卻是一把拉住了她,冷著一張臉走上了前去。
“娘,若不是你在宴會上說出那種話,我又怎麼可能會讓人將你關在府中,事到如今,你竟還說是我在逼你?這麼多年來,我可曾逼過你什麼?”他臉色陰沉,一雙幽深地眸子眸光十分森然。
此時的那些丫鬟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個的忙低下了頭,誰也不敢多說些什麼,生怕一個不小心這些主子就將那滿腔的怒火發泄在自己的身上。
偌大的房間裏,那淡黃的陽光透過門窗灑了進來,在地上投射下了一片金黃的倒影,中間那幾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可卻都是冷著一張臉,眼裏也都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以前你是沒有逼我,可自從這個女人進了門,你可曾聽過我的話?她進府一年無所出,我讓你納妾你不許,還讓這種女人在府裏設宴,你可曾將我這個娘放在眼裏?”老夫人沙啞著嗓音怒吼道,猛地就是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就連地也抖了三抖,與此同時她那雙淩厲的眼眸也是閃爍著森然凜冽的光芒。
看見他們兩人那出雙入對的樣子,她簡直就恨得牙癢癢,若是以前,她的爹還是官居一品,能給他帶來很多便利,還能拓展他的勢力範圍。
然而現如今她爹已經辭了官,她再也沒有了靠山,這也就算了,竟然還這麼久以來都沒有懷孕,這一點是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沈家多年單傳,若是在這一代絕了,讓她如何有臉麵去麵對列祖列宗。
“自從我進府以來,自問也從來沒有對不起娘過,之前你想做什麼事我都陪著你,這些難道你都忘了不成?”孔凝華身形一閃,微不可查地踉蹌了一下,一雙清亮的明眸裏快速地閃過了一縷憂傷,悲憤的道。
這麼久以來,老夫人還是沒有釋懷這件事,一直覺得她懷不了孕,沒能給府上添個一兒半女的,她自然也沒能抱上孫子,可她找過大夫瞧了,還是沒有辦法,她能怎麼辦。
“都怪你這個女人,我今天非給你點顏色瞧瞧不可,讓你來迷惑我兒子!”老夫人說著竟然直接朝著她撲了過來,動作之快,以至於很多人都沒有回過神來。
倒是沈千澈眼疾手快地衝上前,趕緊將孔凝華護在了自己的身後,也懶得再跟發狂了的她解釋什麼東西,指尖用力在她身上的某穴位處點了兩下,她就瞬間暈死了過去。
“讓老夫人好好休息。”沈千澈直接將她打橫抱起走到了裏麵的臥室裏去,輕輕地將她放在了床上,這才吩咐丫鬟道。
那些丫鬟好不容易回過了神來,呆愣了片刻,這才趕緊將被褥給她蓋好,此時的他們幾人早已走了出去。
“她沒有什麼大礙吧?”柳蓉兒不會武功,自然不知道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還以為是老夫人自己暈眩過去的。
“沒事,這幾日你也別去找她了,以免讓她再受到什麼刺激,若是你想去方府熟悉一下,本相倒是可以派人送你。”沈千澈冷冷的說完,就徑直轉身離開了這裏,腳下的步子也很是沉重。
即便是後麵他提出了個問題,卻也並沒有等她的回答就直接走了,孔凝華見他這一走,朝著柳蓉兒遞過去了個讓她放心的眼神,這才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走進了屋子,她關上了房門,他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抬手很是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
他不過就是想讓一家和睦些罷了,怎麼就這麼困難呢?何況他現在還這麼的年輕,有沒有孩子根本沒有關係,但她怎麼就一直緊抓著這件事情不放,真是讓他煩躁不已。
“你別自責,這事跟你沒有關係。”沈千澈見她一直垂眸不說話,以為她是在乎他娘的那些話,便趕緊安慰道。
“就因為你一直對我這麼好,什麼事都自己承受,才讓我這麼的自責,我哪裏都不好,根本就不值得你這麼對我,我不值得。”孔凝華本是在強力隱忍著淚水,可見他這麼一說,那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的淚水再次肆意泛濫,在她臉上洶湧成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