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雖說是得格外謹慎才行,但事到如今,除此之外也沒有了別的辦法,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這毒給折磨致死,就算是可能性很小,他也必須得放手一試。
“你當真相信這是解藥?”孔凝華勾唇輕笑了一聲,抬手輕輕地撚著手裏的藥丸,長而濃密的睫毛一顫一顫的,遮住了她那雙靈動至極的眼眸,讓人有些看不透她此時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當初那人既然下了藥,又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的就將解藥給交出來,除非是有另外的什麼目的,可若是有別的目的,這麼快將解藥拿給了她,不就少了個可以製衡她的東西了麼?她覺得,那人不可能會這麼傻。
聽到她說出這話,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微微抿唇戲謔的道,“難道你還怕這是毒藥不成?你覺得我可能會這麼不小心嗎?若是沒有萬全的把握,我也不可能會讓你來吃,因為在這之前我已經吃過了,在我確定沒有事情之後才會給你。”
雖說她這麼懷疑他,讓他的確是有些不高興,不過他這麼謹慎,卻是讓他很欣慰的。
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一顆謹慎的心十分重要,尤其是這種自己將要送入口的東西,若是有一點差池,那可是會斷送人的性命,在這個點上,不小心是不行的。
“你說什麼?”她驚訝地瞪大了自己的雙眼,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己麵前的這個笑得雲淡風輕的男人,鼻尖的那股酸澀好像是要將她給吞噬了一般,難受異常,就連呼吸也變得十分的困難。
難道說,在回來的路上,他就已經吃了一顆這個藥?為的就是試驗一下它到底是有毒還是沒有毒?他知不知道,萬一這藥是有毒的,他現在還能這麼安然的站在自己的麵前嗎?他怎麼能這麼不小心,怎麼能拿自己的性命來做實驗,萬一他出了什麼事自己該怎麼辦?
如此想著,她眼裏就不由自主的滑出了幾滴滾燙的淚水,於是她趕緊將目光轉移到了另一邊,心裏懊惱不已,胸腔之間也十分的難受。
“你能不能不要做什麼事情都一意孤行?在做這些事情之前,你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我們可以起來時思量對策,也可以讓人分析一下,這藥到底是有毒還是沒有毒,可是你為什麼非要拿自己的身體來做實驗,你知不知道這樣我很擔心,萬一你出了什麼事,你叫我怎麼辦?若是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覺得……”孔凝華憤怒至極地猛地拍打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轉過頭憤憤地盯著他,淚水像是斷線的珍珠項鏈般,一顆一顆的墜落了下來。
此時的她歇斯底裏的大吼,整個雙肩止不住的顫抖著,就連腳下都一個踉蹌,然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股大力給帶入了他的懷裏,那人死死地抱住她,讓她根本就無法掙紮。
燭光在案上搖曳著,讓這原本就很是昏暗的房間裏光線更是暗沉了下去,她的身子一個勁的顫抖著,他手上的力度也不由得放鬆了下去,隻得抬手緩緩的拍著她的背安慰道。
“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你要知道,我也擔心你,萬一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麼辦?這些都是一樣的,不是嗎?再說我現在平安無事回來了,我們就不要去想之前發生的事情好嗎?你先把藥吃了,別讓我的一番苦心白費,可以嗎?”
沈千澈的聲音很是溫柔低沉,說的話耶很是在理,讓她完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隻得緩緩地點著頭,猛地一吸鼻子輕輕地推開了他,便將桌子上的水給端了起來,和著嘴角未幹的淚水將解藥給咽了下去。
見她如此,他的一顆不安的心才總算是放了下來,深情款款地緊緊地盯著她,抬手撩了撩她耳畔垂下的秀發,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了她冰涼刺骨的麵頰,心裏一陣驚駭。
“你冷麼?”這時的他才注意到,方才外麵狂風肆虐著,她竟然連一件披風都沒有穿,如此單薄不冷才怪。
言罷他便想去握她的手,感受一下上麵的溫度,誰知還沒有觸碰到,她便下意識地將手給猛地縮了回去,微微一笑道,“我還沒有這麼嬌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