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朝堂之上,何坤一襲海馬朝服,身材修長的他立於最前方,目不斜視,看起來頗有一股王者的風範,在他踏入朝堂之前,就碰上了好幾個對他不敬的官員,這才是真正的了解到了如今他這個“丞相”是有多麼的危險。
此時站在他身邊的同樣是一襲海馬朝服的清溪,他頭戴玉冠,高抬著下巴直直地凝視著前方,脊背挺得筆直,渾身上下好似都散發著一股凜然的正氣,以及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那種大無畏的精神。
這不過一個月不到的光景,清溪就一再被皇上提拔到了尚書的位置,甚至還將以前孔令輝手上的許多權力都交到了他的手上,可謂是對他很是看重。
“老夫人前段時間聽說溺了水,現在可好些了?”清溪朝著那邊的空曠處望了過去,見皇上還沒有過來便微微側了側身子,對著他壓低了聲音說道。
兩人怎麼說也是站在這第一排,自然是要顧及一個這麼做的影響的,當然不可能會鬧出很大的動靜,否則龍天傲一來見他們如此準保是要龍顏大怒的。
“已經無礙了,有勞清溪大人掛心。”何坤淡淡地說道,禮貌地轉身朝著他微微作了個揖,便迅速轉過了身去,好似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般,麵上表情仍舊平靜得沒有絲毫的波瀾。
怎麼他突然之間變得這麼有禮貌了?清溪差異地挑起了劍眉,疑惑地朝著正站得筆直的他,眼裏的探究意味一閃而逝,難道是自己多心了,他分明就是沈千澈無疑。
如此想著,他輕笑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不多時隻見一襲明黃龍袍加身的龍天傲邁著大大的步子走了進來,沒走一步他額前的珠子都會相互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文武百官立即下跪行禮,龍天傲豪氣地一揮龍袍直接坐在了龍椅之上,抬眸睨向了跪著的眾人,朗聲道,“眾愛卿平身。”
眾人這才謝恩站了起來,清溪忍不住再次朝著何坤的方向看了過去,不過也僅僅隻是一秒,他便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唯恐被皇上發現了什麼端倪,這樣的話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
“皇上,如今正好到了一年一度選秀女入宮的時候,後宮不可一日無主,更何況如今後宮裏沒有一人,老臣懇請皇上選妃充盈後宮,好為我大周早日誕下龍子。”兵部侍郎劉大人跪了下來嘶啞著嗓音大喊道,聲音淒厲無比。
此話剛一說完,又有不少的大臣全都跪了下去,全都是讓皇上納妃選秀的事情,一時間原本十分安靜的朝堂變得很是括噪,唯有站在最前麵的兩人始終不見有任何的動靜。
龍天傲眉目微斂,英氣的修眉微微皺著,額頭上竟隱隱浮現了一抹川字皺紋,大手緊緊地扣著龍椅的椅背,手背上的青筋甚至都凸顯了出來,顯示出了他此時隱忍著的怒火。
難道當皇上就必須要納妃了?他才是這大周的皇帝,有什麼事情不應該都是他說了算麼?即便是此時的他心裏有千百個不願意,不想納妃,可這些老臣卻都是朝廷的骨幹人物,他知道若是自己反駁,他們一定不會再擁戴他。
他還不容易才從沈千澈的手裏拿出了一些權力,怎麼會難得擁戴自己的他們對他失去信心?這樣的話,往後這場仗他還怎麼去打。
“選秀?怎麼個選秀法?朕之前一直流落在外,對朝廷上的事情並不是怎麼了解,丞相對這事可有所耳聞?”龍天傲眉梢一挑,定定地朝著何坤的方向看了過去,語氣裏卻分明有種明知故問的意味。
好歹也是當了三朝丞相的人,怎麼可能會連選秀這樣的事情都不知道,如此他還真是白瞎了丞相這個稱呼。
對於此事,即便是身為沈千澈替身的何坤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原委,微微福了福身,便十分恭敬的說道,“所謂選秀,便是讓大周各個地方都獻上當地的一名德才兼備的女子,尤其是京城的一些大戶更是得如此,這些秀女入宮之後會經過層層的審批,唯有最終脫穎而出的才能被冊封為妃,排名靠前的秀女會有自己單獨的秀女院,若是在最後墊底的,便會留在宮裏當個打雜的丫鬟,二十五歲若是沒能得到皇上青睞,便遣送出宮,重新挑選年輕的宮女。”
清溪微微皺著的眉頭更厲害了些,他這說的未免也太過詳細了吧?難道還真當此事皇上不清楚?要知道他一向是特別反感選妃這種事,對於秀女,他怎麼可能會不多花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