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軟塌,其實也就在那邊的屏風後麵,離床鋪很近,孔凝華走的步子也極其的慢,她剛走出了幾步忽然想起了這人身上似乎還有傷,便忍不住轉過了身來問道,“你的傷沒事吧?需不需要上點藥?”
那人似是根本就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有此一問,微微怔了片刻,才抬眸朝著這邊看了過來,借著那微弱的燭光,她忽然覺得這個躺著的男子周身都仿若在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憂傷,是因為做了別人的替身的緣故麼?她這樣想著。
“傷口在來之前沈護衛都已經幫我上好藥了,沒有什麼大礙,夫人還是早些休息,都已經這麼晚了。”他輕輕地開口,言罷朝著那漸漸泛著白色的窗外望了過去,心下又是一沉,他知道已經快要天亮了。
等到那些丫鬟下人起床之後,一定會談論起昨日被襲的事情,到時候他們還得苦戰一番,這時候要是不養精蓄銳,待會還怎麼衝鋒陷陣。
“那就好,要是有什麼幫忙的地方,你可以找我。”孔凝華沉聲說道,便轉身衝著屏風後麵走了過去,這一次倒是沒有任何遲疑。
不久之後,就在她睡意襲來,忍不住要沉睡下去的時候,忽然耳邊傳來了一句十分溫柔的男聲,讓她渾身猛地一顫,立即睜開眼坐了起來。
“天亮了,快起來。”假的沈千澈輕聲道,為了以防隔牆有耳,他隻得起身站到她耳邊去說。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便一把掀開了被子,他正想要轉回頭不去看她的身子,卻發現她竟然是和衣而眠,看來她真是做好了隨時起身的準備。
“對了,要是沒人的時候,我怎麼稱呼你?”她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先在他扮演的是她是夫君,可是她總不能稱呼夫君之類的吧?叫名字她也覺得有些怪異。
那人微微挑眉,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道,“我叫何坤。”
又是姓何?她詫異地看著他,雖然知道他跟何府肯定是沒有任何關係,可是她卻好是忍不住驚訝了,昨日才碰上了那狐假虎威的何凱,沒想到今日找的個替身也姓何,到底是陰魂不散還是怎的。
“相爺,夫人,你們沒事吧!”正當她想要開口之際,門口卻傳來了阿朱擔憂的聲音,以及那重重的敲門聲,二人對視了一眼,他立即跑到了床鋪之上躺下,而她也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深吸了口氣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剛一推開門,阿朱就忍不住撲了上來,直接將她給抱在了懷裏,聲音哽咽無比,其中隱隱帶著一絲哭腔,“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我都不知道,夫人,都怪阿朱沒用,沒有不凡照顧好夫人。”
孔凝華正想安慰,誰知道這丫頭已然鬆開了自己,拉著她轉了好幾個圈確認她沒有受傷之後才總算是放心了下來,不過很快她又意識到此時還有一人正躺在床上,那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相爺,您沒事吧?昨晚怎麼會出刺客呢?要不是今天早上聽到府裏有下人在議論,奴婢都還不知道,晚上怎麼就連打鬥的聲音都沒有?”阿朱疑惑道,按理說出了刺客應當是有打鬥的聲音才是,可是昨晚她卻是什麼都沒聽到,一覺就睡到了天亮。
“你不會武功都知道了,那那些會武功的人怎麼辦?”她輕笑了一聲,這才擔憂地走到了床沿,見他安然的躺著,心裏總是有些不是滋味,“你真的沒事?”
阿朱微微皺眉,她怎麼覺得這裏的氣氛有些怪怪的,難道是因為相爺受了傷的緣故?“相爺,昨晚您受了傷怎麼不派人去請大夫過來,也好給你處理一下傷口不是。”
“本相不想打擾到老夫人,隻派沈晉去請了大夫處理了傷口,便沒有驚動你們,如若不然,老夫人哪裏能好好地入睡?”何坤虛弱地睜開了眼,說話竟氣若遊絲的,聽起來還真像是個受了重傷的人。
原本孔凝華還想著,應該怎麼說才能夠將這件事給圓回來,沒有想到他已經想好了要說的話,還這樣天衣無縫的,眾人都知道他素來孝順,如此一說正好打消了他們心中的疑慮,也更好表現了他的孝順。
“澈兒!”忽然從門外傳出了一句聲嘶力竭的叫聲,何坤聞言不自覺的一顫,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老夫人過來了,沒有想到她來的速度竟然這麼快,那方才自己說的話不是都被她給聽見了麼。
隻見老夫人被柳蓉兒扶著,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見狀孔凝華也趕緊走上了前去,想要一起去攙扶她,可是誰曾想到手還沒有碰上她,她便一掌朝著自己推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