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麵麵相覷著，最終目光都落到了孔凝華的身上，她立即會意道，“傾城你先走吧，這應該是我們府裏內部的事情，我不想讓你也牽扯在其中，而且我今天受了傷，你要是留在這裏的話恐遭人非議。”
慕傾城依依不舍的向孔凝華告了別，便隻得咬咬牙離開了孔府，一步三回頭的樣子看上去很是不舍。
可是事到如今，孔凝華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在慕傾城走了之後，她便向孔書望使了個眼神讓他先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姐，你安心在這裏等著我回來。”孔書望剛走出去就看到了一直守在外麵的青城一臉焦急的模樣，準保是剛才想要進去卻一直不敢進去。
看到她，孔書望陰沉的臉色忽然緩和了不少，柔聲問道，“阿朱呢？”
青城身子不好的事情孔書望也是知道的，孔凝華為了他們兄妹也做了不少事情，想必他們兩個在她的心目中還是有分量的，他自然不會為難於她。
“阿朱姐姐有事出去了，這裏就我一個人，讓我進去照顧凝華吧，相信我，我一定會照顧好的。”青城堅定地說道。
孔書望原本還有些猶豫，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那聲尖叫又突然傳了出來，他隻得暗自歎了口氣，“那好，你在裏麵照顧我姐，沒有我的吩咐，不要離開她半步！”
說完，孔書望便焦急地往聲音的發源處跑了過去，隻留下了重重地點著頭的青城。
剛才那兩道聲音果然是成柳姨娘的院子裏傳出來的，這個時候不僅是孔令輝，就連原本是在祠堂裏禁足的老夫人也跑了過來。
孔書望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往日老是針對他們姐弟倆的柳姨娘此時竟然衣衫不整地在地上發瘋，整個身子瑟縮著，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怖的東西一般。
“依依，依依你到底怎麼了？”老夫人拉扯著柳姨娘的手，想要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裏，奈何她的力氣太大。
老夫人被柳姨娘重重地推開之後，直接一個趔趄撲到了地上，渾身上下骨頭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可她卻還是沒有放棄，掙紮著又要朝柳姨娘這邊撲過來。
“血，血，血，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我，要殺……啊！”柳姨娘驚慌失措地叫道，一副神誌不清地樣子念念有詞地說著，在看到走過來的孔書望的時候就像是看到了什麼鬼魅一般，抱著頭無助地蹲在地上。
這是個什麼情況？孔書望狐疑地看著柳姨娘，想要從她這瘋癲的樣子裏找到一絲蛛絲馬跡，誰知道卻絲毫都沒能找出來，他不禁詫異，難道她真的瘋了不成？
“是不是你幹的？孔書望是不是你幹的！方如倩那個賤女人生的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老夫人注意到了柳姨娘看到孔書望之後更加驚恐，於是張牙舞爪地就朝著他撲了過來。
孔書望好歹也是學過這麼多年武功的，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自然也沒有直接跟老夫人硬碰硬，隻得接連閃躲。
老夫人完全是毫無章法地亂撲，在加上本就年事已大，方才還被柳姨娘狠狠地給推到了地上，不一會就沒了力氣，癱軟在地上，可即便是爬，她還是沒有放過他，朝著他所在的方向爬了過去！
“娘，你這是幹什麼？來人，扶……”孔令輝的話剛說到一半，就看見老夫人一口鮮血毫無預兆地噴了出來，心下猛地一驚，正想要過去查看一番，擦拭血跡的時候，她看直接昏厥了過去。
在場所有下人都呆滯在了原地，這個時候竟然誰都沒有敢上去扶她，任由她倒在了自己吐出的血泊上，一雙眼睛瞪得極大，看上去十分滲人。
就連常年在外打仗，已然是看多了死人的孔書望看到老夫人這副樣子卻還是忍不住後背一涼，好似有一股冷風忽然吹了過去，涼，徹骨的涼，額頭上跟著滲出了些細汗。
孔書望心裏一緊，緊接著大步上前蹲下身子將手放到了老夫人的鼻尖，臉色瞬間陰沉得嚇人，聲音顫抖著道，“爹，祖母……她已經死了。”
死了？孔令輝咋舌，聲嘶力竭地低吼了一聲，“娘！”緊接著他踉蹌著身子跑了過去。
孔書望暗歎，手挪到了老夫人的眼睛處，將她那睜著的駭人的雙眼給合了上去，默默地退後，任由自己的爹抱著她痛哭流涕。
誰都知道孔令輝是一個孝子，即便是他娘處處不理解他，甚至處處與他對著幹，可是最終他卻還是直將她禁足，並沒有做出多麼過分的事情來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