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這次來,拜訪吳大人的同時,也想見見吳大人的義子。”白溪眉梢微微一挑,意有所指地說道,一雙暗紅的眸子裏閃爍著瑪瑙般的光澤,耀眼的讓人難以逼視。
若說方才吳大人隻是心底有那麼一抹小小的疑惑的話,那在白溪說出了這番話之後,就已經完全坐實了他的猜測。
難不成在當初孔凝華送青歡過來的時候,這位二公主就已經發現了異常,所以才來試探自己是嗎?亦或者說這根本就不是試探,而是明目張膽的挑釁。
吳大人在帶二公主進去的同時,一顆心十分的不安,她的“美名”幾乎是眾所周知,哪一家有年輕公子的都想避開她,要是被她看上,都沒有什麼好的下場。
如今他好不容易才收下這麼一個義子,他當然不想他出任何的事情,於是口氣也跟著變得有些強硬了起來。
“公主突然駕臨,實在是讓微臣的寒舍蓬壁生輝,但是公主一來就是想見微臣剛收的義子,這於情於理想必都有些說不過去,甚至說還有些會辱沒公主的名聲,這樣難免會落人口實,望公主殿下三思!”吳大人沉聲道,一雙往裏深陷的眸子裏帶著很是疲憊的倦意,卻也夾雜著十分精明的光芒。
白溪在心裏冷笑著,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情緒表露出來,而是十分禮貌的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勾起了唇角。
“大人又何必將話說的這樣冠冕堂皇的,本公主此次來不過是想和他切磋一下琴技,沒有什麼別的目的,吳大人大可以不必這樣防著我,本公主想要的人,還沒有要不到的。”白溪原本還不想將話說得這麼絕,可是一向都是心高氣傲的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
從前在碧溪國,隻要是她想要的東西,不管有多難都會有人幫她得到,他不過是一個區區的吳大人而已,有什麼資格攔著自己?就算是他們國家俯首稱臣,可她好歹也是公主,他有什麼資格竟然敢自己這樣說話。
“公主殿下,當真非得如此嗎?”吳大人慍怒地說道,深陷的眸子裏閃爍著兩團熊熊的火焰,好似要將麵前的這個人給燃燒殆盡一般。
素來就聽聞這個公主十分的任性,看來還真是如此,就連現在身處別的國家,你還是沒有改掉這個壞毛病,想來還真是他們那個國王慣壞了她,一個女兒家居然養成了這幅性子。
“本公主不過是想見一下吳大人的義子而已,又沒有要對他做什麼事情,吳大人何必這樣防著我?況且要是我現在回宮,去求皇上的話,大人覺得你是否還能攔的住我?”既然以自己的身份壓製不了他,那麼白溪就隻得搬出了皇上的名號,她就不信,他去區區一個大臣,難道還想跟自己的皇上作對不成。
果然,此話一出,吳大人的麵色就變得難堪了起來,額頭上的紋路更加深了些許,太陽穴上方青筋暴露,顯示出了他此時隱忍的怒意。
白溪看到他這樣子,就知道自己都計策肯定成功了,這次也不再壓抑自己心裏的想法,直接勾唇冷笑道,“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相信大人一定懂得這個道理,我說過,我不會對他怎麼樣,隻是有些好奇,想要跟他切磋一下琴技而已,但人大可以不必這樣提防我,我知道,這是你唯一的義子,我也沒打算對他怎麼樣。”
垂眸看見自己這一身火紅的衣裙,白溪突然覺得是那麼的刺眼,完全沒有了往日那樣意氣風發的樣子,要理他們兄妹倆的尊嚴被踐踏得不行,甚至就連她想見一個大臣的義子都備受阻撓,想想還真是覺得可笑。
方才的話白溪之所以沒有再自稱本公主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這裏就算是她自稱本公主又如何,又沒有任何的實權,甚至就連一個大臣都敢阻止自己。
“來人,送殿下去青歡的青旎園。”吳大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冷聲吩咐道。
原本他以為自己阻止的話,白溪就一定會知難而退,畢竟這裏又不是她的國家,她沒有任何的權利在這裏作威作福,可是沒有想到她居然真的不願意放棄。
這些事情要是繼續再糾纏下去的話,無論是對白溪還是對他自己,都沒有任何的好處,與其如此,還不如隨了她的願,也當是賣給了她一個人情。
“多謝吳大人,我先再次謝過。”白溪雙手抱拳,依著習武之人的禮數朝著他行了個禮,接下來就被人帶到了那青旎園,也就是那個明明手受了重傷,還在堅持彈琴的那個男人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