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名男子見士兵竟然是這副模樣,趕緊出手阻止了正欲上前查探一番的沈千澈,漆黑的眼眸裏死一般的沉靜,雙唇緊抿。
“不要靠近他,這是會傳染的。”
說完,連忙用衣袖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指尖在身上點了幾個穴位,大步上前探上了那士兵的脖頸,半晌皺著眉緩緩地搖了搖頭。
“你認得這個毒?”孔凝華不禁挑眉,疑惑地出聲,看著倒在地上麵色痛苦的他們,心底一陣抽痛。
為什麼她總是遇到這些完全把他人性命視若草芥的人,當初的百裏元顥也是,如今竟然又碰到了,這是該說她什麼呢?
帳篷裏空間狹小,容不下這麼多的人,就連孔書望都隻是在門口伸進了一個小小的腦袋探望著裏麵發生的事情。
“認得,但是這個太過詭異,曾經我也隻是見過這種毒,並沒有親自解過,而且這裏的人這麼多,藥材根本不夠。”那人轉身退出了帳篷,沉聲道,眸光不時瞥向了一直默不作聲的沈千澈。
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沈千澈抬眸淡淡地落在了他的身上,這種情況就連自己也是第一次遇見,哪裏懂得該如何去做,隻得挑眉再次回了過去。
“這種毒叫做噬心粉,本是西方的邦國才能研製出的,因為這裏麵夾雜了那裏本土的一些東西,隻要是吸食這種粉末,一炷香之內必定口吐白沫,心間好似被無數的蟲蟻撕咬著一般,疼痛難忍,但是這毒的好處在於,它不會很快的讓人斃命,隻是會一日一日地啃食心髒,直至心髒功能衰竭而亡。”
如此惡毒的東西,到底是誰,心腸竟是如此的歹毒,竟然對十萬的大軍下這種狠手。
不過轉念一想,為什麼這一行人卻是什麼事都沒有,這樣也太過反常了一些,如果說其他人是有高深的武功護體,那麼對武功一竅不通的孔凝華怎麼可能平安無恙?
於是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而她卻也是一副十分茫然的樣子,她什麼都不知道,這些跟她真的沒有任何的關係。
方才那人上前一步,靠近在她的身側,溫柔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麼玉佩之類的東西?”
她不由得一愣,玉佩?她好像是有那麼一個玉佩,她記得應該是一塊半截的,應當是當初洛然送給她的那個。
就在她好不容易從懷裏取出了那塊玉佩的時候,因著袖口的部位被撩了起來,溫潤如玉的手腕頓時顯露了出來,即使她本人根本毫不在意,其他人卻是無法去忽視。
“你手上這個東西是從何而來的?”那人死死地抓著她的手腕,原本十分溫和的他此時看起來麵容有些猙獰,漆黑的雙眼好似猩紅了一般。
孔凝華咬著唇忍住手上傳來的痛楚,用力地想要掙脫開,可是那隻手卻好似是一塊超大的石頭,饒是她使盡了全力,仍然沒有辦法挪動分毫。
“你幹什麼?”迫於無奈隻得出聲吼道,試圖以此喚回他的神誌。
“小姐,屬下失禮了。”他微微垂著頭輕聲說,語氣裏包含著濃濃的痛苦之意,漆黑的眸子被濃密的睫毛遮住,讓人根本難以猜測他此時的所思所想。
她也默不作聲,怔怔地看著手上的紅繩,還記得當初白溪槿看到它的時候也是這般的激動,實在是讓人想不通這個小小的紅繩上麵究竟有著怎樣的秘密,竟是牽扯著這麼多的人。
“小姐,玉佩本身便有預警的能力,小姐的這塊更是傳說中邦國王後生前最喜愛的一塊,分別賜予的自己的兩個孩子,隻可惜不幸雙雙被奸人殺害,於是後麵便丟失了,不知去向。”
“那這玉,是有著可解百毒的能力麼?”還沒有等她出聲,孔書望便忍不住問道。
畢竟是小孩子,對於這等靈異的事情都是比較上心的。
“也不能算是可解百毒,隻是有著一些淨化的作用,相信小姐曾經也吃過不少這一類的藥物,於是體內定然是有著某種抗體,所以才會平安無事。”那人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耐心地解釋。
“現在最要緊的不是討論這些東西,而是到底該如何去救治這些士兵。”沈千澈沉吟片刻,昂著頭看著這邊的地勢。
他們所處的地方就相當於一個盆地,是一個十分被動的地位,隻要是兩邊地勢較高的地方有人埋伏,那就真的特別的危險了。
“這種解藥,我暫時還沒有辦法配製出來。”他咬了咬唇,眼角的餘光不著任何痕跡地瞥了眼跟隨自己一同過來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