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黃色的光線越過涼亭,灑在一襲粉衣的她身上,周身透著些許柔和的光芒,如清水般澄澈見底,沒有絲毫雜漬,白皙如玉的纖纖玉指緊緊地拽著衣角,窘迫地不敢轉身看他。
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在耳畔作響,始終不曾平息下去,就像是在叫囂著讓她一定要鼓起勇氣去注視著他一般。
“你到底要不要好好學習了?”沈千澈唇角揚起一抹戲謔的弧度,看著她無措的樣子心底忽然升起了一抹暖意,俊秀的麵容之上一片溫和。
有多久他沒有看到她如此這般可愛的樣子了,著實是讓他想念得緊,尤其是從譚雨仙的林間小築裏回來,更是沒有時間好好的談個心,每次一見麵總是免不了發生一段爭吵,讓他真的有種無力的感覺。
聽到他的聲音,她好不容易平複下了一顆煩躁的心,才緩緩地轉過身,隻是仍然埋著頭,不敢去直視他深不可測的雙眸。
他哪裏會管她現在的思緒是如何,直接一把將她按在了石凳之上,將她的雙手握在手裏,輕輕地放在琴弦上,高大健碩的身子微微俯下,俊臉搭在她的肩頭,喉嚨發出的低沉嗓音竟然讓她有一種口幹舌燥的感覺。
“來,本相再教你一次,這次若是再不好好學,哼。”
她輕輕地咽了咽口水,感受到他掌心傳來的熱度,心底又開始飄飄然了起來,隻是這次卻沒有之前那麼的幸運,很快被他給發現了。
這次由於雙手都被用來固定她的手了,於是隻得微微側頭,打了下她的頭讓她莫要走神,專心地學習彈琴,這也是她往後自保的一個必要手段,她必須得學會不可。
微風吹得楓葉在地上緩緩起舞著,湖麵上仍然是一片波光瀲灩,看起來倒是十分的融洽,相得益彰,和著悠揚的琴音,湖麵反射的淡黃微光好似有著穿透人心的力量。
一曲完畢,沈千澈將雙手移向了她的雙肩,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邊縈繞著,讓她感覺到一陣瘙癢難耐。
“這下掌握得如何了?”
如今他已然是非常的有耐心去教她,若是她還是學不會,那也不要怪他就要采取強硬的措施才行了。
而她默不作聲,雙眸定定的看著琴弦,心底驚濤駭浪仍然還沒能平息下去,片刻後,似是總算是做出了某種重大的決定一般,深深地吸了口氣,雙手輕快地在跳動著,一連串的音符在指尖的跳躍下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原本已經正要開口批評她的的他,此時卻硬生生地將還沒有說出的話給咽了下去,幽深的眸子閃爍著讚許的光芒,雙手抱胸,一副饒有興味的樣子看著她。
曲子竟然跟方才他彈出的沒有什麼差別,隻是少了些渾厚,多了幾分柔弱的感覺在其中,不過能夠彈成這個樣子已經是非常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也不會再奢求些其他的什麼。
彈完之後,她才轉過身挑眉定定的看著他,一雙如水晶般璀璨奪目的瞳孔閃爍著期冀的光芒,微微昂起了頭等待著他的讚揚的話。
看見她如此模樣,沈千澈忍不住勾唇一笑,抬手輕輕地戳了戳她光潔的額頭,無奈地笑道,“阿凝真聰明。”
她既然如此想要讚賞,他也不會吝嗇。
四目相對,好似周遭一切的東西都不複存在了一般,天大地大,卻是隻有他們兩個人,如此而已。
“沈千澈,我要什麼時候才能像你之前那樣,彈琴也有那麼強大的殺傷力?”她始終還是最在乎這件事,這可是關乎著她能否報仇雪恨的大事,她怎麼可能不去在意。
也不知是為何,她就是不想要叫他師傅,寧願沒有禮貌的直呼其名,也不願官方地叫那一聲師傅。
聽到他這樣稱呼自己,他幽深的眸底快速地閃過一抹異色,僅僅隻是片刻,便消失殆盡,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根本沒有辦法去捕捉到什麼。
“要是這麼容易就學會了,那我不是白學了這麼長的時間?”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微微眯了眯眼,俊秀的麵容上閃爍著邪魅的光芒,讓人一看便有著發毛的感覺。
話也確實是如此,這種事沒有長期的練習,是不可能完成的,哪裏有一步登天這樣的好事,那樣,不過是旁人的幻想而已。
天色逐漸暗沉了下來,夕陽的餘光照射在她的身上,整個人看上去便多了種柔和,尤其是那一雙水眸,更是說不出的耀眼。
沈千澈看了看天,微微蹙眉,薄唇輕啟,“天色不早了,本相派人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