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華!”
她回頭一望,隻見霍寧手握一把長劍,一襲淡青長衫,衣袂翩飛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此時,沈千澈也不好再禁錮著她,直接放開了手,漠然地看向霍寧。
不知為何,他對他總是沒有什麼好感,甚至還有些敵對,縱使他是她的表哥。
“凝華,你什麼時候回的京城?怎不派人通知家裏一聲。”霍寧微微指責道,語氣卻並沒有多少要指責她的意思,還帶著一股濃鬱的寵溺之意。 “昨日才回京,今日清晨便去了皇宮,還沒來得及派人去方府。”因著光線十分刺眼,孔凝華微眯著眼,輕聲解釋道,故意拉開了與他之間的距離,兩人又生分了不少。
她倒是差點忘了,他當初去朝堂之上為百裏元顥作證,若不是幸得方太傅阻止,還不知會釀成怎樣的禍事。
霍寧點了點頭,抬眼看著她身側的沈千澈,抿了抿唇緩緩道,“丞相真不愧是好師父啊,隻是不知書望如今怎麼樣了?”
話裏爭鋒相對的敵意盡顯,可他真是太不聰明,且不說麵前的人是當朝丞相,就連是一個普通的百姓聽到也不會對他客氣。
“本相的徒弟,還輪不到你來過問。”沈千澈冷聲道,絲毫不給他麵子,同樣,他也並不希望她與他走得太近。
“草民越矩了。”霍寧拱手沉聲道,轉而將視線移向一旁的她身上,“你若是得空多陪陪太傅,他老人家很是想你。”
言罷,便直接做了個告辭的手勢,逐漸消失在兩人的視線裏。
待他走後,孔凝華才轉頭瞪著沒有絲毫表情波動的他,雖然她也有些不喜歡他的趨炎附勢,可好歹也是她的表哥,總歸是要見麵的,鬧得太僵反而不自然。
“阿凝,你萬不可太過於心軟,否則到最後你會受傷的。”沈千澈沉聲道,如潑墨一般濃鬱的雙眸直勾勾地看著她。
“這不有你麼?”她聳了聳肩,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微微昂起頭笑道。
時至今日,若不是憑借著他的庇佑,她怎麼可能如此隨心所欲,恐怕就連她自己的性命也難保。
“你呀!”他愛憐地戳了戳她的腦門,無可奈何地說,真不知道以後若是離開了自己,她該怎麼辦。
不一會,便到了孔府,門前坐立的一對石獅子麵目猙獰,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前麵站立的兩個家丁一見到兩人便笑著迎了上來。
“參見丞相大人,小姐。”兩人齊聲道。
沈千澈卻看都沒有看兩人,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薄唇微動,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便轉過身準備離去。
此時,倒是孔凝華忍不住拉住了他健碩的胳膊,她也沒那心思去在意什麼旁人的眼光,先留下麵前這人才是目前最緊要的事。
他劍眉一挑,微微轉頭疑惑地看著她,想讓她解釋此舉到底是何意。
孔凝華垂眸支吾了半天,好一會才重新抬起頭直視著他,尋了個十分蹩腳的借口,“待會我讓丫鬟給你準備一頂轎子回府,你先跟我進去一下。”
既然到都到了,她怎麼可能就這麼容易讓他輕易地離開,不好好壓榨一番她就枉為孔凝華。
“本相不需要徒弟大費周章,本相自己可以。”他笑道,微微彎起的眉眼煞是好看。
她仍是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朝著那兩個還在發怔的家丁看了過去,提高了聲音道,“你們兩個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去府裏通報一聲,說丞相大人來了。”
兩人這才對視一眼,連連點頭稱是,便一同去了府裏。
孔凝華這才滿意地笑了笑,一副奸計得逞地模樣,這下他總不好意思走了吧。
見她像是小孩子耍無賴一般,沈千澈忍不住輕笑,不過說起來,他還真的很少這樣大搖大擺地走近孔府,大都是在晚上潛入她的閨房。
“師傅最近可是安分了不少。”為了避免他反悔,她直接拽著他的手就往裏走,還不忘調侃道。
這話裏背後的意思,他何嚐不知,不就是說他晚上沒有潛入她的閨房麼?
可他每天這樣繁忙,往後隻怕是很難再如往常一般抽出時間去看她了。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沈千澈停下了腳步,俯身在她耳邊吐了口熱氣,“阿凝莫不是想為師了?”
孔凝華卻如同早就免疫了他的動作一般,完全不理會他曖昧的神情,拽著他繼續往前走,“我想你了,可是,你能給我銀兩麼?” “……”收了這樣一個世俗的徒弟,他是幸運,還是不幸?沈千澈無奈地苦笑,搖了搖頭歎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