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小二便帶來了一個胡子花白的老人,許是剛從很遠的地方才趕過來,兩人均有些氣喘籲籲,尤其是老人,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可千影也沒多給他時間緩緩,畢竟孔凝華已經不能再等了。
一直坐在床沿的沈千澈立即起身,為老大夫讓出了一條路,此時也不用顧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醫治好她才是眼下最緊要的事。
大夫一陣把脈,等得兩人均十分不耐,卻又不好發作,隻能繼續等候下去。
良久,大夫摸了一把花白的胡子,眉頭微皺,起身對著沈千澈說道,“這位少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沈千澈一愣,與孔凝華對視一眼,在看到她眼裏的恐慌之後微微一笑,俯下身子輕輕揉了揉她的秀發,聲音輕柔,“沒事,你先等一會。”
孔凝華眨著眼睛,握住他的手,一副不想要他離開的樣子。
“乖,沒事。”沈千澈輕輕哄道,唇角勾起一絲笑意,偏過頭在她的紅唇上印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臉上又開始發燙,孔凝華隻得微微埋下頭,不敢抬頭去看他,生怕被他一頓嘲笑。
見她這般小女人害羞的模樣,沈千澈似詭計得逞一般,向老大夫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可以出去了。
大夫看著兩人如此這般,隻當是十分恩愛的夫妻,不由得又有幾分傷感,步子也沉重了不少。
走到外屋,確定孔凝華聽不到外麵聲音之後,沈千澈轉身看向他,輕聲道,“大夫,有什麼事你但說無妨。”
大夫一臉凝重,原本就皺紋密布十分蒼老的臉再加上那緊鎖的眉頭,整個人看上去極為滄桑,頓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少爺,少夫人……隻怕是多半很難有生育能力了。”
此話一出,千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怎麼可能?因為那一劍就……那一劍刺傷的程度也不是很深,為什麼…
沈千澈一時間也是完全反應不過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哎,少夫人還這麼年輕,隻怕是還沒有一兒半女吧。”大夫看著沈千澈如此吃驚的模樣,又忍不住為他們歎息了起來,隨後寫下一個藥方,遞給了他。
“謝謝。”沈千澈輕輕點頭,接過藥方交給了千影,微微一挑眉,她便了然,推開房門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見沈千澈並沒有想要詳細告訴自己的意思,也不願在此多說些什麼,於是微微抱拳,皺紋遍布的雙眼看了眼已經一片漆黑的窗外,緩緩開口道,“少夫人的傷已經得到過及時的處理,煎些藥喝了修養一段時間,便沒有什麼大礙了。過些日子若還有什麼不適,再來找我便好。”
“嗯。”沈千澈漫不經心地應道,心底又有些擔憂起她的傷勢,頻頻回頭看向內室。
大夫看著他如此心急如焚的模樣,也十分欣慰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快進去吧,少夫人估計也等急了。”
就在沈千澈轉身要進去的那一刻,大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猛地拉住了他的胳膊,原本臉上還掛著慈善的笑容的他,頓時嚴肅了起來。
“少爺……少夫人可是曾經生過什麼重病?或是受過重大的打擊?”他努力地將聲音壓到最低,幾乎是隻有靠近在兩人的身側,才能聽到。
聽到這話,沈千澈疑惑地皺眉,不知他這樣問是何用意。
“算了,無事。”大夫隨意地擺了擺手,笑得十分敷衍,再次拱手告辭。
沈千澈本想繼續追問為什麼他會問出那樣的話,轉念想到孔凝華仍然一人躺在床上,便放棄了那樣做,一個轉身便走進了內屋。
在孔凝華殷切的目光注視之下,沈千澈寵溺地笑了笑,坐在床沿伸手揉了揉她的秀發,帶著一絲病態的她,看起來更是惹人垂憐。
“大夫說什麼了?”孔凝華小心翼翼地發問,方才他那樣的神情,而且還要避開自己,隻怕是她的身子絕不會很好。
“無礙,隻是讓我注意,好生調養你的身子。”沈千澈溫柔地笑道,一雙幽深的眼難得的滿是柔情,話語裏帶著些許安慰的意味。
“沈千澈,他到底說什麼了?”看見他想要瞞著自己,孔凝華心底更是恐懼,直接撐著床鋪坐起,胸腔之間怒意不斷暴漲,身子因為劇烈地一動而微微顫抖著。
沈千澈連忙一手撫上她的小腹,生怕因她這一動而牽扯到傷口,若是惡化了的話隻怕是更加麻煩,一手攬上她的雙肩,“真的隻是小傷,不礙事,況且並沒有傷得很深。”
見他這樣懇切的目光,她才放鬆了下來,在他的幫助下又躺了下去,隻是卻不肯放開他的手,就讓她沒臉沒皮一次吧,竟嚷著要讓他陪自己一晚。
她難得如此主動,沈千澈不免有些訝異,俯下身微微挑眉,這樣近距離地看著她似乎覺得尤為可愛,尤其是那如紅霞一般的麵容,薄唇緩緩張口在她臉上吐了幾口熱氣,本就光線不算太亮的房間此時更是散發著曖昧的氣息。
麵上傳來的濕熱感讓燒紅了臉的她更是無地自容,埋著頭也不是,直視著他也覺得有些尷尬,一時間也不知該做些什麼,隻得故意看向別處,試圖轉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