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離開了那與龍玉致身上特製的檀香味如出一轍的她的身,隻是兩人的距離仍然很近。
“我如此待你,你是否也能敞開心扉待我?你到底是不是孔凝華?”沈千澈低低地說,深不可測的深色眸子定定地看著她的眼,讓她根本無法逃避。
“我不是孔凝華又能是誰?”她笑著反問,一雙澄澈的眼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與他進行著心理戰。
“我的傷……”沈千澈慢悠悠地開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的眼,似要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一般,頓了半晌,才繼續道,“是被百裏元顥的人給傷到的。”
一聽到百裏元顥四個字,孔凝華的心便瞬間被提到了嗓子眼,瞳孔又不自覺地放大,整個麵龐看起來竟猙獰地十分駭人,咬牙切齒道,“百裏元顥出現了?”
“嗯,不過隻是他的手下,沒有看見本人。”沈千澈淡淡地回應,按理說他對百裏元顥也是十分憎惡,欲處置而後快,在這事上卻出奇的淡然,沒有絲毫的驚訝。
“可他為什麼隻傷了你的手腕?”孔凝華微微蹙眉,饒是她怎麼想也想不通,為什麼那人隻傷了他的手腕,而且並不算很深。
按沈千澈的武功,鮮少有人能夠傷得到他,若是能傷他的人,又豈會隻是割傷一個手腕如此簡單了事?實在是有些違背常理。
“或許隻是想給我一個提醒,或警告。”沈千澈漫不經心地說,微微活動了一下筋骨,過一會便扯過被子蓋上,身子一動便躺在了床上,有些疲倦地閉上了雙眼。
孔凝華呆呆地坐在床沿,不知該如何是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之前說柳姨娘和祖母是親生母女?”她突然想起了這事,若不是對他的傷十分在意,她隻怕是會繼續聽那個很久遠的故事。
“嗯。”沈千澈淡淡地開口,隻說了一個字便不再言語,難得的有些倦怠。
“你怎麼知道這事?我爹知道嗎?”孔凝華一來就是兩個問句,讓他實在有些吃不消,也沒那精力去給她一一解釋。
“你到底是怎樣的人?”沈千澈驀然問道,睜眼凝視著她,探究的眼神看得她一陣發毛,卻又不得不直視,無法避開。
“我怎麼了?”孔凝華不滿道,她也沒怎樣啊,為什麼這樣問。
沈千澈略微蹙眉思索,想要看穿她的內心卻是無論如何也琢磨不透,隻得出口詢問,“為什麼你絲毫不在意你的家事?換做是旁人,隻怕是根本承受不住。”
“我這不是在問你家事麼?”孔凝華笑得一臉天真無邪,攤開雙手無辜地看著他。
“可你根本不在意,不是麼?”沈千澈淡淡地說道,也不想費力與她爭論什麼,她若是不願意說,自己是斷然不會強迫的。
孔凝華默不作聲,不去看他的眸子,微微埋著頭也不知在思索著什麼,良久,才抬起頭直視著他,聲音竟然十分冷傲,像極了某個人,“她們是什麼關係,與我何幹。我為什麼要為這樣的兩個人費心勞神。”
此話一出,沈千澈便呆怔了,想不到她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能脫口而出這樣的一番話,這完全不符合她的年齡。
突然,沈千澈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狠厲,快得讓人根本察覺不到,迅速攬過孔凝華的身子,另一手直接伸了出去,快如閃電。
隻見他的手上夾著一個飛鏢,上麵有一張很小的信條。
若是方才他沒有眼疾手快地出手,隻怕是她的背上便要多出來這個飛鏢了。
孔凝華自然也察覺到了異樣,微微用力掙脫開已經鬆開了自己的他的手,偏過頭也看見了那張紙條。
“百裏元顥?”她顫抖地發聲,伸手取下飛鏢上夾雜著的信條,打開了看。
不想竟是一片空白,也不知是不是哪人的惡意之作,隻是在這荒郊野外,有何人如此清閑大半夜地亂射飛鏢。
沈千澈看了之後也是深深地蹙起了眉,垂眸不著痕跡地瞥了眼手上微微滲出的血跡。
其實這道傷,並不是百裏元顥的人刺傷的,而是在救醒孫婆婆之後,詢問她柳姨娘與老夫人關係的時候被她給刺傷的。
原來當日被孔令輝一腳踹去,孫婆婆已經丟了半條命,整個人處於假死狀態,在快要被埋下的時候又轉醒了過來,被沈千澈等人救起,隻可惜仍是什麼都沒有問到,在刺傷了他之後便再次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