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太太,微微的閉著雙眼,在紫苑的伺候下,那先前一直緊皺的眉眼微微舒展了一些,臉上的痛色也去了幾分。
等到做完這一切,紫苑收了針,從旁邊大姑奶奶親自端來的水盆裏絞了溫熱的帕子,輕輕擦拭著老太太的兩頰和額頭,再以拇、食二指的指腹輕輕按壓著她的太陽穴,給以揉壓。
待到一切完畢,紫苑退下床來,旁邊人都關憂急問情況,老太太緩緩睜開雙眼,目光環顧眾人,不由輕舒出一口氣,目光溫和慈愛的看著紫苑,由衷感歎,“這丫頭,果真有兩下子,又紮針又揉按的,我這頭痛著實緩和了不少。”
眾人皆喜,大姑奶奶更是長舒了一口氣。
“紫苑丫頭,你既然會的這一手針灸之術,想必醫術也得到了你師父的真傳,不如也順便給我這老人家開道方子吧?”老太太提議,臉上信任更甚。
紫苑這回真的有些遲疑了,臨時紮兩針可以,可是這開藥,卻不能隨便開,畢竟文家請來那麼多有名大夫都不能治愈。
可是,文家老太太今天好像是鐵定了心要將一腔信任給予紫苑,硬是拽著紫苑不放,雖然文家人也被紫苑的針灸術驚訝了一把,但對這開藥方還是保持著謹慎,可是老太太的過分堅持和信任,讓文家人也沒轍,最後,還是大姑奶奶出來勸說,紫苑這才慎之又慎的,絞盡腦汁的,想到了以前在師父那本醫術手劄上看到的一道藥方。
“治療這類頭痛的藥方我這裏倒是有一道,但卻從未用過,在開藥方之前,我要先請問一下大姑爺,文府現在可有已經宰殺的黃牛?”
大姑爺眉頭微皺,想了想,看向大姑母,“都是年前宰殺祭祀之用,除了骨肉,其他都已處理完畢。”
“如此,那後院可還有鮮活的黃牛?”紫苑又問。
“後院還拴著幾頭牛,應該有黃牛,怎麼了?”大姑爺問。
“那好,現在勞煩大姑爺下個命令,速速讓人將那黃牛屠宰,取出其牛腦……”
“這恐怕不行吧,還沒有過元宵,照規矩不宜殺生見血,還取出牛腦,這太過血腥,恐怕不吉利吧?”插話的是一直未曾吭聲的文家三太太田氏。
“紫苑,為何要屠殺黃牛?有何用處嗎?”大姑母問。
“我想到了師父教授我的一道治療頭痛的藥方,其中有一味最重要的成分便要用到黃牛的腦子。”
“那好,那我即刻就命人吩咐下去,隻要是對娘身子有益處的,咱們就去做,沒得那麼多忌諱不忌諱的!大爺,你說是吧?”大姑奶奶問大姑爺,大姑爺點頭,“所言極是。”
三太太田氏有點懊惱的垂下眼。
那邊,丫鬟們已經伺候著紫苑過去寫藥方,寫好了拿給老太太親自過目,老太太看完,臉上笑容更甚,“好,終於這回的藥材跟往常有些不同了,而且這食用法子也新奇獨特,倒真有幾分易神醫的風格。紫苑這字寫的也不錯,字如其人,都是一樣的娟秀如絲。”
紫苑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去,淡淡一笑,“那黃牛腦子需研成碎末,穹勞,白芷各三錢皆研末,放入瓷器內加酒用文火燉熱,老太太趁熱喝,盡量一醉。”
“嗯,你們都幫我一起記著,到時候就照紫苑丫頭說的做。”
眾人被老太太打發去了外間候著禦醫,這內室裏,老太太單單留了一個心腹婆子還有紫苑說話。
老太太讓紫苑坐在她床前的小凳子上,從袖子裏取出那根紫苑的簪子,放到紫苑的手上,紫苑微微垂下眼,掩飾眼底的尷尬。
畢竟這個時代,婚姻大事還是由長輩說了算,盡管她想要自己謀求良人,但這些私下定情的信物落在長者的手裏,還是會不好意思。心裏腹誹著泓二,他沒事將這簪子拿給文老太太做什麼?
“紫苑,你別緊張,我拿這簪子出來,並非要羞辱,或者訓斥你什麼。”文老太太怎麼好像會讀心術似的,總是能瞧出紫苑的尷尬和心裏的小九九,“你也莫要責怪泓二,其實,這簪子不是他給我的,是我自己無意中在他枕頭下麵找到的,我悄悄拿了來,還沒來得及跟他說呢。”
啊,文老太太原來也是個腹黑的呀?紫苑詫異抬眼,文老太太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那,老太太留我下來說話,有何吩咐?”
“丫頭,我留你下來,又給你看這簪子,是有事情要跟你求證。”(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