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子雙手和頭一起搖,“絕對不是,隻是因為老奴家的孫女最近有些心悸,我們那邊都流傳寶石能夠鎮住小孩子的心魂,所以,老奴才扣下了那根簪子……老奴所說沒有半字虛假,請二太太明察秋毫從輕發落。”
錢媽媽冥思著微微點頭,“這張婆子說的風俗,我以前倒也聽過,張婆子家的媳婦在七小姐屋裏負責漿洗,好似這幾日也告假了,聽管事的媽媽說,那媳婦家的女娃好像患了病。”
張婆子籲了一口氣,滿眼感激的看著錢媽媽,錢媽媽卻沒有看她。
顧氏看著紫衫,用一種垂憐失望還有深深痛惜的目光,任人都可以看出此刻,顧氏已經完全對這個偷取簪子的三小姐感到失望了。
“你那滿肚子的墨水,都讀到那個地方去了?這就是淩家小姐該有的風範嗎?紫衫,你真的太讓母親失望痛心了,說起來,我也是難辭其咎,沒有好好教導你,以至於讓你墮落成如今這副德性,以後,你可怎麼是好?”
“太太,念在紫衫小姐是第一回偷東西,您就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素錦在一旁小聲的規勸,錢媽媽也道:“是啊是啊,如果這件事傳到了外麵,我們紫衫小姐的聲譽可就真的毀了,試問,有那個正經人家願意迎娶這樣手腳不幹淨,品行不端正的小姐做媳婦呢?”
錢媽媽這話勸的,別說趙姨娘早已白了臉,就是站在那裏裝清高的紫衫,也忍不住汙水一盆接著一盆的朝自己身上潑了。再想著不放低姿態,紫衫也要站出來為自己辯駁。尤其是當潑汙水的人是一個自己從來就沒有放在眼角的看守角門的婆子!
“我每天按著規矩來母親屋裏晨昏定省的請安,再沒有多涉足一步,怎麼可能知道母親屋裏還有這樣的簪子,甚至摸清楚藏簪子的地方?再說了,母親先前也說了,她既然是將三件東西同放於一個錦盒裏,倘若是我成心要偷,怎麼可能隻拿一件?你這婆子,分明是你不安好心,卻還有推到我身上,母親,請你為女兒做主,女兒這次是清白的。”
“我隻看事實,不會偏袒任何人。”顧氏麵無表情的說道,眼底的寒霜清晰可見。
“老奴不管三小姐何時去的太太屋裏拿東西,老奴隻知道梳妝匣子到了老奴手上的時候,這裏麵就有了簪子。要說是老奴偷得那更不可能,老奴哪有那個資格潛到太太屋裏?隻怕還沒走到院子門口就被幾位丫鬟們攔下了,三小姐隻管在自個身上找問題,不要來質問老奴。”張婆子嘴一撇,肥厚的兩片嘴唇一上一下,說話跟連珠炮一樣。
“小姐,雖然奴婢是您身邊專門保管打理衣物首飾這份差事的,可您也不能冤枉奴婢,奴婢可是完全奉了您的指使行事的,況且,奴婢當日整理梳妝匣子的時候,那根簪子就已經在了,奴婢正覺著納悶小姐何時得了件這樣珍貴的首飾,還沒來得及問,就出了默言的事情……”
一番爭論,皮球最後還是踢回了紫衫這裏。
紫衫氣炸了肺,恨不得自己說出的話是一把把尖利的匕首,一下下刺進那個張婆子和默語的心口,可是,結果卻大相徑庭,深閨裏的紫衫壓根就不是巧舌如簧的張婆子還有默語的對手,還沒幾句爭辯,張婆子捕風捉影的話,還有默語睜著眼睛說的瞎話,全都化作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接紮在紫衫的心上。讓她憋悶,痛苦,卻哼不出一聲,心裏已經有個聲音在提醒自己,這一切,很明顯是有人提前設下的圈套,從鴨絨圍脖被紫菱毀壞,然後變賣首飾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就已經跳進了別人布下的局。
紫衫石化在原地,嘴角掛著嘲諷的冷笑,這些人,這些鎖在身在內院的女人,何苦這樣明爭暗鬥的算計陷害,紫衫自問自己的存在從沒有妨礙任何人的利益,她更加不屑去做這些蠅營狗苟的事情,可事實就是,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變相的妨礙。
紫衫譏誚的目光掃過屋裏的每一個人,趙姨娘嘴角蠕動著站在那裏,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憐惜的望著紫衫,紫衫漠然的別開,然後用冰冷到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想怎麼處罰我,盡管來吧。我死都不怕,還會在意這些?”
顧氏做出一副比所有人更加痛苦悲憤和自責的樣子,手指絞著絲帕緊緊捂在自己的心口,好像心痛病又犯了的樣子。
就在顧氏要重新處罰紫衫的當下,突然,下麵的人群裏發出了一個女人驚訝的嚷嚷聲。(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