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也是這麼想的,可突然就想到了你。”
突然?羽翼寰才不信她是‘突然’才想到了自己。
“我想,羽君是鴻昊大名鼎鼎的人物,又是西帝最為倚重之人。若由你出麵說服那些室人以及之後可能鬧事的黑龍百姓,定是頂得上我的千言萬語。”
羽翼寰沉默不語,此時他無話可說。
記得之前在越海時羽翼寰與劉伊也有一番話,那時候,他勸她對天下發誓歸降鴻昊,以一己叛身化解兩族對峙之危。到如今到此地,劉伊竟將此法用在了他自己身上!真是諷刺,想來她還果真沒忘記兩人的‘恩情’啊!
再看劉伊的莞爾一笑,卻是帶著太多假意,早已沒有了半點真誠。
羽翼寰不停敲著自己,搖頭嗤笑,“公主啊,這番話真是嚇到羽某了。公主是否高看了羽某?當今誰不知羽某乃公主一介階下之囚,又怎麼能擔待得起如此真誠的身份和重大之責任?”
羽翼寰在拐著彎子罵劉伊,他既是眾人所知的階下囚,說出來的話又有多少信服力,別人難道不會認為他是被強迫的?
“可是羽君,你總不希望淩陽血流成河吧?”劉伊突然道出驚人之語,“淩陽如今外有重患,若是再有內亂,白龍士族可會放過我先前那麼多偏袒黑龍族的舉動?羽君,鰠事之後我可是放了不下百千黑龍族出淩陽城的,還有這裏的黑龍族室人,我也是一根汗毛未碰,想走的走,想留的留。試問羽君若是我,難道就不怕白龍族發難嗎?”
劉伊竟以殺人來要挾?
劉伊知道羽翼寰仁善,絕不可讓這種事發生。然她出如此威脅之言也是迫不得已,畢竟想要撼動羽翼寰的心思堪比移山還難!劉伊已自知不可能再以情打動他,他們兩人早就沒了這個情分!
羽翼寰神色嚴肅,也不再與劉伊相望,他握緊雙拳很快起了身,一個‘請’字,就要打發劉伊出去,“公主所說,羽某知道了,羽某會照辦的。”
劉伊很是欣喜,“那還有勞羽君了!”
“但請公主也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
“絕對不要再做屠殺之事!”
一抹失落賈戛然而過,劉伊輕笑了一下。
屠殺?是啊,要真殺了那麼多黑龍,就真是屠殺了。想來今次一番,羽翼寰心中的她又多了一層黑色,恐怕是哪天再想洗白也不可能了。罷了,劉伊想,她本就是個壞女人,也無所謂。
“隻要羽君能幫我,我自然不會做這件事。”
“好。”說著羽翼寰行一大禮,嘴裏卻是說道,“羽某恭送公主。”就要趕走她。
劉伊怔怔看著伏在地上的他,眼角積滿哀愁。她不再言語轉身離開,吩咐一旁的龍蘭繼續盯著他,不得讓他有什麼差池。
龍蘭些許踟躕,望著劉伊失落的眼神她讀懂了太多。她傳念公主,想在她離開前說句真心話。
[公主是為羽君的冷言傷心嗎?]
[傷心?我與他還有什麼可傷心的,與敵人有什麼可傷心!]
聽著公主此話,龍蘭也不辯駁,說道,[我監視羽君,便就是住在羽君心中的人。如此,自然明白他最想的事以及最擔心的人。公主,羽君對黑龍取勝是最有信心的,他並不怕你的威脅,他真正擔心的……是將要沾滿鮮血的你,他總盼望著你能逃離這桎梏!]
劉伊轉過頭來看著她,驚詫與哀愁雜糅在一起,瞳孔微顫。暮地,她轉過頭去,言語甚是哀傷又冰冷,[早已注定的事,別再發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