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積點德,你這樣總有一天要遭報應的。”
“哈哈,你這婆娘,想來咒我啊?”他又看了羋冉一眼,笑得更是肆意,“我看你還是管管你家男人吧,省得被抓去官府!”
“給孩子打酒!”羋冉狠狠瞪著他。
“呦嗬還命令我!”
“你打不打!”
夥計被羋冉瞪得害怕,周圍的人也越來越多。那夥計一看苗頭不對,立馬大叫起來,“哎呀白龍欺負凡人啊,白龍族又欺負凡人了!”
“你——”
一小手拉住了羋冉,那孩子在羋冉麵前搖了搖頭,“謝謝恩人,但是算了,是我太追究了。”
“什麼話!明明是他痞子想耍賴。”
劉伊想了想,從袋裏拿出一貫五百錢遞到夥計跟前,“你給我打五鬥酒,那麼多人看著,我就也看著。若是不到五鬥,我就拉你去見官府。”
“姐姐!”孩子驚訝地看著劉伊,眼中泛著淚光。一貫錢絕非小數目,五貫錢的家資都可以在淩陽稱得富裕了。劉伊一個外鄉人用那麼大一筆錢突然買酒,為何?不就是為了眼前這個被打翻了酒壇子的孩子!
夥計看著長長的錢串,眼睛閃閃發光,連連點頭趕緊裝酒。他嘴上還不停嘮叨,嘮叨他們早該如此,做生意嘛,就得這樣子。羋冉被劉伊氣得牙癢癢,他不明白劉伊為什麼還要給這混賬東西錢,簡直是縱容。
“等等。”酒肆內傳來一中性有力的聲音。
夥計一回頭,頓時臉色大變。他節節退後,手裏勺子的酒也灑了出來。劉伊仔細打量,發現從酒肆內出來的是一位灰袍先生,雖穿著簡單樸素,眉清目秀,但英姿颯爽,兩眼炯炯有神,走起路來腳下生風,英姿挺拔,頗有一番氣概。一時間,劉伊竟被他吸引住了。但她腦中的一根線蹦蹦直響,周身透入的靈氣在提醒她,眼前的這位灰袍先生是黑龍族!
[他是黑龍。]她趕緊對羋冉說道。
[知道,感受到了。]
“剛才發生的事我全看見了。”黑袍先生在胸前搖著折扇,射向夥計的眼神卻咄咄逼人,“不管你有沒有少這孩子的酒,如此做派都非我延青酒肆該有。去掌櫃那裏領了錢,今日就趕緊滾吧!”
那夥計立即跪了下來,拚命朝灰袍先生磕頭,“先生,先生,冤枉啊!是這小子實在太煩人了,不是我的錯啊!”
灰袍先生也不理他,“還有這位夫人的一千五百錢也全還給人家,酒我會再打給這少年。”
“謝謝,太感謝了!”少年高興地喊著。
“謝過。”劉伊微微彎下身子行禮,“敢問先生是?”
灰袍先生微微一怔,好似有驚異之情。不再加理睬那名夥計,他喊來人將夥計抓了進去,又把店前的人都散了去,這才轉過身來向劉伊點頭。那動作很有節製,隱隱透著黑龍族特有的氣息。
“在下是這的主人,你們稱我月先生就可以。”
“月先生。”劉伊微微點頭。
“多虧兩位的出手相助,這名少年才能免於尷尬,也幫小店免遭了一次名譽損失,我正想感謝兩位呢,裏麵請。”
劉伊和羋冉相視慎思,亦然接受了邀請。
進入延青酒肆,偌大正堂,正中是一四方木榻,木榻之上掛有一巨幅棋盤。大木榻四周各有小桌隔間供客人使用。二樓圍著大木塌是一圈回廊,四方又是隔間和包房。要說這裏是普通酒肆,劉伊斷然不信。
打酒的孩子在拿到酒後就急著趕回,先行告辭。羋冉和劉伊隨月先生來到二樓一隔間內,酒菜隨即而道,香味撲鼻而來。
“看著兩位是外地人,如何稱呼?” 月先生問道。
“我叫夏冉,是個商人。這是我娘子劉氏。”
月先生對劉伊點頭,以示敬意,“兩位從哪裏來?”
“東邊的臨皋州。”
“臨皋?那裏可是羋家深山高陽山的所在?”
“沒錯,不過高陽山在平陽以東,很偏僻,我們從沒去過。”
“哦,聽說羋家對黑龍族很憎恨,聽說臨皋的白龍都被感染了,也一個個對黑龍族恨之入骨,果真有其事?”
“先生聽得誰人的一麵之詞?我住在臨皋,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劉伊看著這位月先生,目不轉睛。
“是嗎,看來是我誤會了。”他輕一挑眉,好似方才的話都是浮雲,“我以為,至少那裏的白龍族會受羋家影響,看來並非如此啊。”
劉伊與羋冉麵麵相覷,“你知道我們是白龍族?”
“哈哈~”月先生優雅地笑起來,“你們雖穿著平凡,但氣度不凡。還有夫人剛才的那膝回禮,一看也是大戶人家的人。在臨皋能有如此背景的,多半也是白龍族了。”
“嗬嗬~”劉伊也苦笑了起來,“我以為月先生也是武人呢,一嗅我們的氣息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