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羋朝也要挑戰羋冉?”
“據我判斷,該是如此。”羋謙一本正經地點頭,“羋廣是羋威手下的鎮字營的將官,這幾年在青峰鎮對外的幾場仗中皆是軍功不斷,在族中是有名的驍勇果敢。大統領若真擔心青雲的勝敗,大可派與青雲交情最深的羋朝前來,羋朝的功夫並不在羋廣之下,但大統領卻沒有,這不可謂不是個信號。”
“你的意思是……大統領並沒有承認羋冉是族長?”
羋謙帶著如月的眉眼笑道,“若隻有這樣也好辦,隻怕不止如此。”
“還有什麼?”
“早在陛下冊封羋冉之前,我們就知道羋老太認定的繼任者就是羋冉。本來……羋冉是族長的事是不該有什麼異議的。但有件事興許不該被忽視,那便是羋老太本身與大統領有分歧。說來慚愧,之前大都督也提醒過我,但我卻因為大統領回城幫助抵抗羋元一流而忽略了。現在看來怕是矛盾依然沒有消解。”
劉伊不懂羋家先前的糾葛,但光以羋謙的話判斷似乎並不足以說明羋威真有二心,他隻不過沒有派與羋冉交好的羋朝前來而已,這不算什麼事。
“興許他有別的什麼想法呢?羋冉也還年輕,實力也非高出他人好多,自然會有人不服。”
羋謙連連搖頭,“這絕不是實力之問題,恐怕是想法不同。姑娘還是不太清楚我們,羋老太和羋威之間的矛盾並非個人恩怨,而是在族人家國的問題上有分歧,試問這種分歧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消解?”
劉伊越聽越不明白了,她睜大眼睛很是吃驚,“難道他想分不成?我看皋崖很平靜,怎麼會有這種事?”
“哈哈,當然平靜了。青峰鎮的那些人都幾年沒回來過了。”
這一說,劉伊算是知道的確有問題了。
“羋老太作族長的前幾年,羋威還是都每年親自回來參加春祭,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很少在春祭出現了,每次也都是以前線吃緊為理由。這次春祭是新任族長的第一次春祭,他本該親自回來的,然而並沒有。就算他脫不開身就要派別人來吧,卻沒有派羋朝以示拉近與新族長的關係。你說這要我們如何想?”
“不用說了,我聽明白了。”
羋謙湊近劉伊,一臉嚴肅,“劉姑娘,我和羋朝不會對青雲手下留情,但也絕不會懷有殺意。這就是我們與羋廣的區別。”
“他也隻是過來出席春祭而已,你又有什麼證據表明他一定有二心?”
“那我們打個睹吧,就睹姑娘的身份。”
“何意?”
“姑娘以真實身份參加比武大會,若羋廣並無從中阻攔之意,就說明他沒有別的目的,這樣就算姑娘贏;若有,就算我贏。”
劉伊也是笑起來,“想不到如君子一般的羋謙副官也會玩賭局,但這一局我不能接。”
“姑娘怕了?”
“沒怕,隻是我不能在比武大會公開身份。”說著她歪起腦袋,一副可愛的模樣,“但我有別的辦法,公瑜可願祝我一臂之力?”
劉伊當然不能在比武大會這等高調之時公布自己的身份,這很有可能向外泄漏機密。但她也不會任由羋冉的族長之位變得岌岌可危,羋冉是陛下欽定的族長,也是羋太姬認定的繼承人,如今外有強敵,白龍族已經很不團結,羋氏再有分裂豈不是給鴻昊雪上加霜?不管有什麼理由,皋崖都不能生變!她很慶幸自己來到皋崖,羋冉雖是族長但有些事並不方便做,而她則不同。
“姑娘不會是想用非常之法吧?”羋謙忐忑不安,敬文公主喜用不正經手段的名聲早就在外,他怕這次又是如此。
“何為非常之法?我想應該不是,之前用過的方法我並不會在用。”
劉伊在羋謙耳邊一通嘀咕,羋謙漸漸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這對青雲而言太危險了,羋威想必也不會同意!”
“你這話真是自相矛盾,要真是對羋冉如此危險的事,羋威怎麼會不同意?”劉伊咯咯笑起來,那笑聲聽著讓人心慌,“放心吧,有我在呢。就算你不相信我的實力,也該對我的身份有點信心吧?”
“怕是到了緊要關頭身份反而成為累贅,姑娘可別忘了羋老太是怎麼死的,他們若要除掉你,完全可以倒打一耙。”
“我不會的。”劉伊麵色冰冷,“在永安別的沒學會,吃人的一套倒是學會不少,又怎會讓他一個塞外將軍算到本宮頭上?那豈不是……真要貽笑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