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應早已對含章該做什麼思略清楚了?”劉伊問妘和。
果真有對策,妘和招手,讓劉伊附耳過去。
他在劉伊身旁一陣耳語,惹得她從驚訝到苦笑,表情變化不斷。妘和告於含章的話令她不寒而栗,這事兒決然是在拿她的性命作賭。雖然她也有此打算,但這話從親哥哥耳中聽到,感覺總是不同的。
“此事合茂也會從旁協助,細節你與他討論便是。事情若成,我們這劫就算過去了。”
“他們……真會這麼做?”她問妘和。
妘和鄙夷,“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老太心大,不是你可想象。”
“如此看來,含章的命在哥哥眼中真是可有可無。”
“這話朕不愛聽,朕何嚐說過會有葬身危險?”
“您會說嗎,您都是先下手為強。”劉伊嘲笑。
“哈哈~含章看清朕。朕敢出手,就有足以保你性命之力。”
劉伊付之一笑,不再多說。他雖嘲笑妘和使用此法不考慮自己的生命,卻也明白他將會與自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羋太姬一直關在永安不是辦法,既然選擇了關她,除非萬不得已,就決然不會放了她。想必羋老太心中也很明白,他們與妘家怕是走到懸崖邊兒上了。
想起羋太姬就不免讓劉伊想起羋蘭,到現在她還沒能入土為安。劉伊緊閉雙眼,喃喃自語:隻要度過眼前妘家的這個難關,羋蘭的事也就容易著落了。
“哥哥,之前說的羋蘭葬在大明山還算數嗎?”
“隻要你能在大明山守住她和你自己之性命,羋太姬死後,誰還能管這個。”
是呀,一具丫鬟的屍體而已,在他人眼裏,何足掛齒?劉伊搖搖頭,自嘲不已。
看著這樣的妘含章,妘和似是沉默。略加思索,他問向含章,“你……性格有變,不如以前潑辣,完全像是另外人,到底是受何影響?”
如果在劉伊剛來之時聽到這話,她定會略顯慌張。可現在不同,她有妘含章的記憶,也明白自己的心境。
“失了孩子,受丈夫冷落,是個女人,還有什麼念想?”
妘和搖頭,“不該,你根本對天海無情,那孩子……想必也不是你想要的。”
“哥哥心比明鏡啊。”劉伊笑了,她望向遠方,深紅宮門已然若隱若現,“有人對我說,要想改變,就先適應。含章沒有變,隻是想明白了。”
“是羽翼寰嗎?”
“是。”
“哈哈~那為兄就等你的這個‘改變’了~”妘和一騎躍然超過劉伊,先行往某偏僻之地飛去。
妘和所飛去的偏僻之地位於永安東麵一處裏坊拐角內,那裏種有一棵榕樹。黃樹隨風散葉,美不勝收。妘和告訴劉伊,他們要在此先等某人的到來。
遠處一隊人馬悄然接近,領頭之人乃禁軍首領合茂。見榕樹下白霧升起,他獨自一人前往,不多久他便融進了白霧之中。
“妘和見過陛下,見過公主殿下。”合茂好似早就知道公主會與妘和一同回來,毫無驚訝之色。
“嗯。”妘和點頭,示意他起身。他指向妘含章,向合茂囑咐道,“公主就交給你了,朕已與她囑咐過,你好好準備,該說的都說完。如有差池,拿你試問!”
“是。是?”合茂突然意識到什麼,他不禁看向公主,見她神情自若,毫不畏懼,便心生疑惑。原本妘和與他交代時,並未說公主也會知曉此事。更何況公主遇事不清,時常頑固頂撞感情用事,與公主都說清了,事情……辦砸了怎麼辦?
“陛下……公主這是……?”
妘和明白他的意思,招招手笑道,“你不用擔心,含章會好好配合,你多與她囑咐就是。”
“臣……明白。”合茂彎腰作禮,第二次看妘含章,他先前浮上來的疑惑隨即消失不見,“此事幹係朝局,茲事體大。公主有任何問題盡管吩咐,合茂當竭盡全力。”
“合將軍不必特意強調,含章明白。”劉伊欠身回禮,“之後就有勞您了。”
“嗬嗬~公主謙虛了。此事公主殿下才是核心,合某這算是多得機會作一次輔角。決鬥之時沒能出力,有罪,此次絕對不會再有。”說著他抬起頭來,眼中透出期待,“此事對於公主來說也是頗為危險,合某才要說,之後就有勞公主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