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低沉的嘶吼著,久久徘徊在這座山峰上。像是一聲又一聲的在怒斥著自己的孤獨。
段無殤遙首直視著離自己不遠處的朵朵浮雲,一雙明亮的眸子中綻出縷縷頹然之色,一如這飄浮於天際的濃稠之雲。似是高高垂於天端,實則似是而非,徒有虛體罷了。
思緒漸漸蕩回,和往常一樣乘著此時旭日初照,趕緊盤膝坐下,按照術書上所教導的方法開始吐納起來。因這旭日初升之時的天地靈氣乃是無比精純,所以大多數術修者都願意在清早來修煉。
段無殤隻不過練的半晌,初升紅日便以然變了情調。不再是初升時的淡柔了,已是化作烈火驕陽,無比激烈的炙烤著這片靈秀大地。而那清晨的絲絲涼爽卻也化作一條條炙熱無比的火蛇,鑽往各處,打破了清晨的涼爽之氣。
終於,段無殤睜開了那明亮而獨特的眸子。低低一聲歎氣,黯然之色遍布心頭。
“唉,如今我已將要十九歲了,奈何這修為還隻是術生階段。”發現和以往一樣魂力還是沒有一點變化後,段無殤終是搖頭低歎。
“難道我真的沒有修煉天賦嗎?”
“世人都道‘虎父無犬子’,父親已然是一名強大的術宗了,我為何修煉了這麼多年卻還在術生中期徘徊,難道我真的不行嗎?”一聲聲鬱悶,無奈,憤恨的話語低沉道來,配合著此時段無殤的落寞之態,真叫人心裏苦苦不是滋味。
一想到一個月後就是家族的大比,段無殤心裏就滿是一陣內疚。因為這麼多年來他的修為一直沒有絲毫進步,而家族裏不少年齡比他小的堂弟堂妹修為卻遠遠超過他,使得父親也跟著遭了許多議論。雖然他們懾於父親術宗的威嚴不敢當麵評論,但暗地裏卻也沒有少說閑話。也正因父親是術宗且異常疼愛他,所以家族中並沒有人敢當麵譏諷他,嘲笑他。蓋因他術宗之子,而對一個家族來說,有一名術宗那當是無上光榮,因為一名術宗足以支撐起一個家族。
看看日頭漸盛,似是火神現身,映的這片天際一片嬌紅。段無殤搖頭苦苦一笑,邁步向山下行去。
落寞的身影一顫一顫的,甚是叫人心酸,好似他就是孤身獨處於這片天地間,不來他人與之共談,與之共分內心之苦。
一步一個腳印,緩緩步行下山,卻似踏出無數心聲,踏遍萬裏之遙。
懷著無與倫比的心情,段無殤終是來到了佇立於有來國國都玉宇城的豪院前。抬首凝視著這棟美輪美奐,曆經數代人嘔心瀝血,方才精心雕琢而成的建築。段無殤心裏絲毫不顯平靜,因為這是他的家啊,是他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盡管在這裏他受過不少譏諷和嘲笑,以至於他不願呆在家裏,反而經常在離曼莎城不遠的無名之山上逗留,玩耍。索性,沒人知道他每次都是到這座山上,所以他能在這山上自由自在修煉,不用擔心別人對他父母說三道四。但家畢竟是家,和山是不一樣的,家始終牽引著他的心神,令他的心砰砰跳動起來。使得他數年來由於譏諷和嘲笑而變的毅然堅韌的心不再平靜。
毫無意外的,段無殤在幾乎所有人的不屑目光中回到了家,畢竟,他是即將二十歲的人了,從八歲開始修煉,十幾年來卻還隻是術生,這等速度,可謂是龜速了。
須知,術生上麵還有術士,術師,術宗,術王,術帝,術尊,術神。而每一階段還分前中後期。是以,術修之途可謂漫漫長路無比之久,像段無殤這等修煉十幾年還隻是最低階的術生的人,自熱不會被人看重,甚至會歧視他。畢竟,術修世界乃強者為尊,隻要你能成為強者那必定會受到所有人尊敬。
段無殤默默的走回自己的房間,絲毫不為他人的不屑而惶恐不安,畢竟這麼多年都過來了。
剛進屋不久,隻察覺一股堪比山嶽的氣息尤然而至,真可謂未見其人,先聞其息。光這股磅礴浩大氣息就足以震懾住不少人的心神。這道氣息端的教人無法無視於它。
當然,有一個人例外,這人便是段無殤了,因為在段家能有這般恐怖氣勢的,隻有段無殤的父親術宗段天恒了。故段無殤自是沒有絲毫畏懼。
“無殤,最近又躲哪去了?”人未進門,段天恒那粗狂的聲音卻是先是傳了進來。
“父親,我是去獨自修煉去了”段無殤對這個異常疼愛他的父親自是不會隱瞞,將一切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