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張少斌而言,這練氣吐納之法,確隻是他清除心魔、感悟佛法的輔助。他本就早已收斂了好強爭勝之心,碧雪要他練,他便努力練習。每當夜深人靜,他對月打坐之時,口中便默默念誦自己僅會的那幾句佛經,心中一片清明。不再思忖如何才能擺脫貪欲,不再思忖孰是孰非,渾身一陣陣的通徹舒坦。從此,他便日日難舍打坐,借以擺脫心中鬱結。否則以他倔強木訥的性格,恐怕早已心魔入體,走火入魔了。
午間碧雪竟破天荒的沒回來吃飯,少斌將飯菜涼了又熱,熱了又涼,終是不見人影,這才放棄。無奈隻得聽從她臨行囑咐,拿起磨刀石給巨刀開刃。這開刃既是力氣活,也是細致活。多厚多長的刀,要磨出多大的角度,多寬的刃口,都有講究。一旦混淆,刀刃一砍就崩,那就前功盡棄了。
刀鞘做的美觀結實就行,他那把大刀本就沉重,索性沒有用鐵打造,取了塊結實的梧桐木,做了個木鞘。思量半天,他竟靈機一動,在鞘口內側鑲了一塊四方的精鐵,中間磨出個長槽,可將刀刃卡在中間。這樣一來,拔刀之時,刀刃與精鐵摩擦,立時就能發揮附火之能。見自己竟有此創意,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急盼碧雪回來一同分享。
碧雪到晚間方才回來,回來後仍是滿臉嚴肅。見少斌已經將自己白日安排之事辦妥,便對少斌冷冷道:“好吧,這把刀以後就歸你了,以後好好練習刀法!”此言一出,她心中也是矛盾之極。她多想此時能像平日一樣,拿起寶刀與少斌一起把玩,可是一想起昨日情形,當時腦袋清明,一咬牙還是狠下心來。
少斌一聽要將這刀給自己使用,連忙拒絕。自從遭遇家中巨變,他深諳懷璧其罪的道理。若一時貪念拿了這刀,日後不知要給他和師父招來多少是非。諾諾道:“師傅,我不要,我們將它送給掌門,換些獎勵吧;又或者幹脆拿到市集上賣了,遇到識貨的,換一些銀子,給您買幾身衣裳!”
碧雪一聽這呆子竟要將這寶刀賣了給自己買衣服,心中歡喜,口中卻怒罵道:“賣?這東西可是有價無市,多少人為得到烈火刀,傾家蕩產甚至家破人亡?讓你拿你就拿著!口口聲聲要保護我,難道有一天別人要殺了我,你就赤手空拳上去送死嗎?”
少斌一聽,立時下了決心:是了,我一心想要保護師父,可真要是遇到手段高明的惡賊,自己除了舍命相搏,別無他法。我拿著這刀,隻要不發動火焰,誰也不知道他的厲害。萬一真到了生死一線的時候,我再將他使出,或還能出奇製勝呢。當下不再反駁,將刀收入懷中。
碧雪見他收了,心中暗喜,口中又冷冷道:“今日我出門,聽聞五年一次的淬天門“比武鬥寶”大會就要開始了,這是年輕一輩大顯身手的好機會,你明日便去普仁堂報名,取了考題,回來好好準備。”
少斌聽了,也不懂這比武鬥寶大會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但師父吩咐了,明天定要好好去辦。隻是他素不願意出門與外人打交道,想起明天要去普仁堂,與一眾弟子門人寒暄,難免又要遭人奚落,心中一陣無奈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