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探三清山(2 / 2)

卻說張少斌為了再尋奇寶,拎著柴刀又上三清山。一路尋來,瞻前顧後,始終再沒見到枯死的老樹。反省思量方才醒悟,自己在這山中玩耍已有些時日,枯死老樹就隻見那麼一株,若想有所奇遇,必得去往日未曾涉獵之地。隻是今日午間母親已是說好要烹飪牛肉,走遠了怕趕回不急。幹脆快走幾步再去昨日那老樹下一趟,搜索其餘枝杈,興許還有漏網之魚。想到這裏一步三顛兒,頭搖尾擺而去。

離那老樹愈近,少斌腦中便愈是激蕩。幻想至瘋癲處,竟雙拳緊握,渾身顫抖,變走為跑癡狂的向老樹奔去。豈料樂極生悲,尚未跑得幾步,拐彎處一腳踢中地上藤蔓,直挺挺的摔了個七葷八素。惶惶中抬起頭來,嘴唇已是腫的老高,牙縫中也滲出血來。饒是如此,少斌竟似頑石一般豪不吃痛,起身便要再向前衝。誰知剛邁出一步便立時一怔,停在當下。原來少斌望見,那老樹下依稀有個人影晃動,似是忙碌異常,離得遠也分不清意欲何為。大驚之下心中暗忖,難道成先生今日又在那大樹下歇息?這下可好,本以為緣分已盡,誰知天意弄人。頓時焦急之心又添幾分火候,呼喊著奔了過去。

誰知看得清了才發現,樹下那人身形肥胖,皮膚黝黑,若不是穿了身短布坎肩,少斌還以為自己這是撞到了頭膘肥體健的野豬。聯想到成先生瀟灑神氣的姿態,頓時心下失望。那肥人也似聽到了他遠遠的呼聲,轉頭衝少斌望去。先是驚奇,轉而又桀桀怪笑,似是放下了手中正忙碌的活計,轉身扭動著向張少斌迎了過來。

有了昨日經曆,今次少斌也不怕生。想到自己兩日連遇奇人,著實福緣深厚,躬身一揖,開口便道:“這位先生,不知來這深山之中有何貴幹啊?”說罷嘻嘻傻笑,對這人上下打量。不打量還好,細看之下險些一口氣背了過去。隻見這人胸前一團黑毛卷曲纏繞,似是一窩亂草;粗壯的雙臂、小腿上也毛發密布。一副大手比常人大出一倍,手指變形扭曲,骨節處凸起堅實的老繭。這大手若是當頭拍來,似是能遮天蔽日,無處逃避。張少斌頓時心生懼意,竟不敢去看肥人臉孔。這人見張少斌上來便搭話,也是一驚。似是覺得這十來歲的小童見到自己,竟不遠遠跑開,著實有趣。吊著啞嗓子也殷勤回笑到:“老朽上山路過此地,體力不支在這樹下休息片刻,吃些糕餅。不知這位小哥來這深山密林所為何事啊?林中凶險,可要小心虎豹狼蟲啊。”說罷抬腿又上前一步,碩大的身軀像是要衝少斌頭上壓去一般。

張少斌頓時嚇得手足無措,連忙答道:“我,我來這裏砍些,砍些木柴,回去燒菜做飯。”少斌雖認定這人也是奇人,但又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便決口不提木魚之事。誰知這肥碩怪人腦袋確是不笨,嗬嗬笑道:“哦?小哥難道不是住在山腳村落的嗎,何必舍近求遠來這深山砍柴,難道這密林深處也有人家?”

這一問之下張少斌頓時大囧,沒想到這人腦袋如此靈光。無奈隻好以謊圓謊道:“我娘今天要給我做熏牛腿,說隻有這百年老樹枯枝熏出的腿,才最為香嫩流油。”這番話說完張少斌心中都是大驚。這說辭本不是他事先編好,誰知為了狡辯竟邊想邊說,糊弄出這麼個天衣無縫的借口,頓時心中暗暗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