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晟在夏梅結婚的那天離開後,他沒有目的地可去,隻要能避開有關夏梅的一切就行。程晟轉來轉去又回到夏梅大學的城市,在N市有他們共處的影子,他在心裏還是放不下夏梅,但也麵對不了現實。程晟沒有回到原來的廠子上班,他沒有心情再去按部就班,他隻想打發無聊的日子,和沒有目標的人生,他整天混在街上,找些零活掙點吃飯錢。他學會了喝酒、吸煙,和人稍有爭執就動手打架,程晟想盡快結束生命算了。
一次他自己在小酒館喝酒,隔壁桌有六、七個人一起吃飯喝酒,都很囂張、旁若無人的喧鬧,程晟眼睛乜斜著他們,心想:“別惹我,惹我管你是誰呢!”那六、七人中有個平頭的中年人發現了程晟帶有敵意的舉動,他瞄著程晟沒有出聲,很久他站起身主動過來招呼程晟:“兄弟,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過來我們一起熱鬧!”程晟愣了下,沒有想到他會邀請他,程晟一身破舊的衣服,總被人嫌棄的眼神,還沒有人誰對他客氣過。程晟沒有回答他,低頭繼續喝自己的酒,中年人沒有生氣,反而坐在他對麵說:“五湖四海皆朋友,兄弟,我看你就投緣,來一起坐喝一杯吧!”程晟抬起頭看著他,他眼神裏透出誠懇,程晟對他點下頭說:“謝謝大哥,我外地人,不打擾你們了。”這中年人站起身來,拉住程晟的胳膊,說道:“兄弟,瞧得起我就過來,別說外道話!大家相識就是緣分。”他拉過程晟坐到他們的桌子,那桌上的人見中年人對程晟這麼客氣,也都熱情的和程晟打招呼。程晟反而拘泥起來。
後來程晟才知道這中年人叫關湘厚,是搞運輸的老板,手下有些兄弟,在地麵上也是有頭麵的人物,他彼愛交朋好友,見程晟身體魁梧麵相忠厚像條漢子,就想和他交往,程晟也挺感激關湘厚對他的看重,反正也沒啥正經的工作,後來就在他的運輸隊裏押車。所謂的運輸隊就是長短途的大貨車,有時給別人出車拉貨物,有時自己家拉貨物,裝貨時常發生搶貨和爭執,打架是避免不了的。程晟這時才明白關湘厚結交朋友的目的,他的生意是需要朋友們捧場的。程晟沒有別的手藝,隻有一身力氣和打架的技巧,關湘厚為人還算好,對待兄弟也不刻薄,程晟也就安心呆在他這裏。
時間太匆匆,轉眼就過了四年。程晟在關湘厚的運輸隊裏,也是非同小可的人物,關湘厚對程晟百分之百的信任,程晟不像他手下那些混混兒,不賭不嫖,做事講究,交給他什麼事都完成的穩妥,成為關湘厚得力的左右手。如今程晟隻管理運輸調度問題,不用跟車到處漂泊,空餘時間很多,閑暇時心裏像有東西卡著,放不下去、更吐不起來。
第二天,夏梅上午就來到程晟的住處,今天她沒有去店裏上班,早上送女兒坤坤去幼兒園後就直接來找程晟,自從和程晟分手後,夏梅極力回避不去想他,一旦觸及感情的軟肉像掘堤的洪流,總回憶在和程晟一起的那段時光,“多麼簡單快樂的時候啊!”夏梅感歎著。若不是生活多變故,何苦走到今天這步呢,黑暗裏她沉入無邊的沼澤,思來想去沒有回轉時光是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