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世之舉,驚世之景,懸土奪天,如造化者同。
這是魔道又生魔主,幽陸欲將大亂——
天際渡川,界淵做完一切,再度回身,目光落在身後城上匾額。
酆都?
魔主一聲哂笑。未見他有所動作,無形巨掌已將匾上二字抹去,而後“天之極”三字逐一出現,其勢縹緲,其意崢嶸。
如此,他方才一理袖,輕慢道:“總算順眼了一點。可惜,地方太小。明如晝,取地圖來——”
明如晝回過神來。
他驟然轉身,目光中的灼灼光輝險些遮掩不住!
他的身軀輕顫未曾平息。
造化神秀,天地鍾靈,不過如此,未及眼前之人萬一!
“是,大人。”明如晝道。
他手上未帶地圖,卻不妨礙其用光點直接在天空中繪出一副幽陸微縮地勢圖。
當地勢圖呈現於界淵麵前之際,界淵隨手一揮,幾道紅線以彎曲詭異走勢穿梭山川地貌之中,最終連入北疆一處。
明如晝眸光閃動:“荒神教——”
界淵糾正:“是北疆。不過暫且先以荒神教作為落足點吧。”
明如晝再凝神細看,隻見地圖之上,去往荒神教的紅線所劃出的道路絕非此去最短路線,也非此去最安全路線,而是最隱蔽的路線!
若依此路線而走,什麼時候會被人發現?
他心有丘壑,知一路大小勢力,於是在心中默默推演界淵所給路線,本擬至多半路,他們的人便要泄露行蹤,不想依次算下來,均能夠以極巧妙的方式通過各勢力範圍,眼看馬上直指北疆——
自渡川至北疆,一路千裏,三條路線,竟能始終不被人發現?
明如晝刹那回神,掌心發涼,背心生汗。
可不覺而生的緊張之中,又有驚異,又有驚喜。
他從未曾想過,無極的力量竟還能加上無極的智慧,更未料知,兩者相加,所碰撞出的光彩竟是如此——
“好了,準備北疆之行。”界淵向天之極走去,漫不經心,“有了天之城,再建一個地之宮吧。”
水瀑已落回地麵,但周遭還存點點水汽,陽光照耀水汽,閃出碎金千億。
此時此刻,陰森晦暗的酆都煥成光明之所。
無盡光明之中,界淵行處,餘者盡皆聞風喪膽,分向兩側伏地,爭搶著跪拜於其足底,戰戰不敢抬首,再不能起相抗之心。
“大人,”明如晝再度開口,聲音謙卑,“屬下有一問……”
“說。”界淵道。
“不知應喚您界淵大人,還是應喚您音流大人?”
“明如晝,收起你的試探。”界淵懶懶道。
“屬下絕無此意。”明如晝道,果然不再出聲,隻綴於界淵身後三步。
前路一片光明。
一連十日,渡川飛天帶來的驚恐遠未平息,各方勢力齊齊而動,欲探知更多□□。但拔地而起、懸停空中的巨城乃眾目聚焦之處,周圍更無遮掩,無論強攻潛入,都頗為可笑。
故而足足十日,幽陸眾多勢力還對此天空之城無從下手,一無所知。
唯獨北疆荒神教,教宗於夜半被供奉之神叫至神像之下,諦聽神語:
大祭司死,酆都成為過去。
教宗大驚:“這是怎麼回事——”
大祭司以奪日計劃再造界淵,界淵殺大祭司,起渡川,改酆都為天之極,稱其天之城。
教宗心生戰栗:“界淵之實力究竟有多高,大祭司到底造出了什麼樣的怪物?”
現在,界淵還欲造一地之宮……
神念未盡,背後忽生騷動。
教宗勃然大怒,掉頭看去,正欲問責,就見夜空之下,神像禁地邊緣,忽然出現了許多未曾見過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