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明一字一頓咬牙道:“是你,陶!恒!景!”
出現在祭壇的正是雍州搜魂殿殿主陶恒景,而此刻人類聯軍已全部在往山外趕,所有鬼怪則往祭壇這邊集結,陶恒景身後就跟著業與紅蓮兩大鬼帝,其真實身份不言而喻。
“陶恒景四十年前就死了。”陶恒景微微一笑,聲音完全沒了原本的粗獷豪邁,有些冰冷低沉,“正式介紹一下,在下範無救,怎麼樣,我隱藏的還不錯吧。”
鬼仙範無救揮了揮手,身後的兩大鬼帝躬身向後退去,祭壇之上隻留下了他與魏清明兩人。
魏清明沉默不語,心中卻波瀾起伏,範無救確實隱藏的不錯,直到此時魏清明依舊看不出“陶恒景”身上有任何破綻。要不是他主動跳出來,恐怕神鬼衛裏永遠也不會有人發覺鬼仙一直就在他們之間,而且離他們是如此之近。
此刻想來陶恒景能成為魂殿百年一遇的天才,以最快記錄成鬼帥之位,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而陶恒景借著鬼帥的身份常年南下與陸長安密謀也不會露出任何破綻,唯一值得懷疑的點也隻有其變態的修煉速度,而這雖早就引起鍾離的注意,可惜多年來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你到底要做什麼?”魏清明深吸一口氣後問道。此刻他可以說已經處於鬼怪大軍的包圍之中,但他絲毫不懼,他眼中在意的隻有眼前的鬼仙!而這鬼仙最初的話很顯然表明他另有計劃,陸長安極可能一直被蒙在鼓裏。
範無救高舉雙手,仰頭大笑道:“我費盡心機讓陸長安幫我引來這四顆隕石,就是要徹底摧毀被固定住的四座鬼山。到時候輪回之力將全部彙聚於此,造出一條連通陰界的巨大通道!”
魏清明聽到此處臉色大變,他知道範無救所說的陰界是指正真的陰神界!
“那陸長安還以為我當年仙體被鬼怪所滅,就會一心助他滅除鬼界,可惜對我來說,隻要能重返陰界,人界鬼界怎樣都無所謂!”範無救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一股威壓擴散開來,四周有大量的聻氣從巨島下方升起,開始朝著祭壇彙聚而來。
“人界到時候會怎麼樣?”魏清明心中冷笑,這範無救恐怕做夢也想不到陰界的人根本不想讓他回去。
“人鬼兩界合為一體,運氣好的話能保存一成的生靈吧!”
範無救漂浮而起,在聻氣的環繞下慢慢升空,此地的禁製對他毫無作用!
魏清明點了點頭,身體竟也跟著浮空而起,“也好,這樣我殺你就不會有任何負擔了!”
範無救臉色微變,從到達祭壇時他就發覺魏清明有些奇怪,在其體內感覺不到鬼印的氣息,反而是有另一股玄妙的氣息令其感覺到威脅,這是他第一次看不透一個人,因此一直沒有出手,暗暗彙聚聻氣,這聻氣與陰神力相差不大,能給他極大的裨益。此刻看魏清明懸空而起,他終於確信對方已然超脫了鬼帥的境界。
“殺我,就憑你!”
範無救怒喝一聲,鬼體暴漲,其身體所擁有的鬼印為修羅道,閻羅體,鬼體發動全身有火焰般的紋路流淌,爆發力冠絕所有鬼體。以範無救為中心,四周聻氣快速旋轉起來被其吸入體內,其身體也在快速漲大。
魏清明手臂之上冒出黑白二氣,二氣一正一反旋轉起來,形成了兩個巨大螺旋氣勁。魂技旋拳,名字為未變,但威力卻是天翻地覆。魏清明周身也被攪動出一個巨大漩渦,與範無救相反,在這個漩渦中所有聻氣都被一掃而空。
“你的輪回珠我要定了!”魏清明想來想去隻有輪回珠能夠“複活”包柳芯,因此必須拿到手。
“什麼!你怎麼知道……”範無救心中一驚,魏清明已他從眼前消失,危機感從上方降臨。
魏清明出現在範無救頭頂,一拳轟下,拳風所至,聻氣爆散!
好快!範無救心中再驚,他能看出魏清明不是利用空間通道移動,這等肉身強度他從未見過。心下雖驚,他卻是絲毫不具,一拳轟上,紅黑二色火焰似火山爆發噴湧而出,瞬間將魏清明的身影淹沒。
範無救下墜三丈,右臂鬼體上出現一條細微裂縫,而魏清明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他身側,依舊是一拳轟出。
這一次範無救沒在硬抗,身影一閃消失不見,魏清明一拳落空也跟著消失不見。
在四周鬼怪驚恐的目光下,兩人在祭壇上方飛速的變化著位置,魂力對撞的爆炸聲不絕於耳,一眨眼間兩人就能交手十多次,幾十招後隻憑餘波就將整個祭壇碾作齏粉。
最頂階的對決沒有了驚天動地的場麵,幾乎都是拳拳到肉的對轟,然而這樣子更都令九階天鬼感到恐懼,因為兩人的速度之快根本無法捕捉,隻有交手的一瞬間能看出點痕跡,而他們“普普通通”的一拳中蘊含的威力遠超天鬼們的全力一擊!
兩人交手的這片刻時間,鬼怪大軍不自覺的後退到了巨島的邊緣,而不知情況的聯軍一方撤走了大半,隻留下七階以上的修士在遠遠注視著戰場。
濃煙密布的巨島上方,轟鳴聲停息了下來,範無救與魏清明相隔數十米相對而立,這點距離對兩人來說都是彈指及至,但誰也沒有再搶先動手。
範無救鬼體蹦碎大半,捂著胸口喘息道:“沒想到我費盡心機選中的鬼體竟如此不堪一擊,你這到底是什麼鬼道?”
魏清明看著情況稍好一些,隻有雙手的皮膚龜裂焦黃,但體內有數股鬼火亂竄,因此也隻得暫緩攻勢,先壓製體內鬼火。他聞言冷冷應道:“這不是鬼道,而是人間道!”
魏清明至始至終都沒有發動鬼體,而也無法發動了,自他出關之時鬼印已然不複存在!在落陽井內,陰陽之氣與魏清明的魂魄為戰場,不斷傾軋之下,他的鬼印與魂魄支離破碎,但不知何種原因讓其在魂魄碎裂之後依然能夠保持一絲意識,在這一絲意識的驅使下,魏清明有些麻木的吸納著陰陽二氣,忍受著無邊的痛苦。
無人可以告訴魏清明,那時他的身體已經進入了冥化狀態,並且在冥化之中開始不斷分裂又融合。
不知多長時間後,痛苦的感覺慢慢散去,魏清明真正恢複意識,而這才發現他的三魂七魄完全與肉身合成了一體,再也分離不出,這也是陸長安感覺不到其魂魄存在,逆鬼神完全失效的原因,而鬼印化作了肉身上黑白二色的紋路同樣無法感知和驅使。
因此,鬼影分身之類魂技自然再也用不出來了,沒了鬼印,往日的魂技也都無法驅動,但他卻得到了一樣更厲害的武器——混元力。
魏清明蛻變之後七魄融合,神識、心府、丹田三大穴府卻依舊相互貫通,而吸入神識的靈氣皆化作了乳白的純陽之力,進入丹田的則被化作如墨的純陰之力,陰陽彙聚於心府產生了混沌朦朧的混元力!擁有這造就人間的本源之力,將這全新的道路稱作人間之道也不為過。
“好一個人間道,是謝必安告訴你輪回珠的事吧!不過是誰都無所謂了,如今沒有人能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