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達好本事,魚雷發射之後,險惡處境被拋在一邊,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了竹蜻蜓身上,心裏想著如果每艘船上都裝上這樣的竹蜻蜓,船的速度該有多塊啊……
魚雷終於撞到了敵艦,可是,毛竹畢竟隻是毛竹,敲到敵艦上,可能隻是擦掉了一層苔蘚印。
申達暗歎,抽出佩刀,舉起。盡管強弱差距如此明顯,但該拚命的時候還是要往前衝。
猛然間,眼前亮起一團巨大的火光,同時,粗壯之極的水柱掀掉了敵艦的甲板,水柱破空直達十幾丈高,眼前巨艦的樓、帆被衝得四分五裂,碗口粗的桅杆更是斷了有四五根之多。
就在申達驚訝於突然之間的巨變的時候,他聽見了有生以來所聽見過的最大的一聲巨響。
申達腳下離敵艦百步距離的坐船被隨之而來的巨浪掀得左搖右晃,申達抓緊船舷,放眼望去,吃驚地發現敵艦在火光亮起的地方破了個方圓一丈的大洞,船身已經傾斜,落在水麵上的人員與船板殘片不計其數,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人在往水中跳落。
短暫的沉寂之後,申達的船隊同時想起了震天價的歡呼聲,叫得最響亮的當然是申達,他的一雙拳頭握得緊緊地,麵對著曾經不可一世的破艦聲嘶力竭地吼了一聲又一聲;與申達一同協作發射魚雷的那名工匠先是被自己親手打造出的魚雷的威力嚇呆了一會兒,當他明白過來還能繼續活下去,驀地跪倒在甲板上,掩麵而泣。
水手們的反應各具特色,有人仰倒在甲板上狂吼,有人與工匠一般跪地而泣,更多的人擊掌相賀,而吼叫之後的申達馬上來到船舷一側暴跳如雷地怒罵落水的工匠——原因當然是那工匠浪費了一支可當一艦的魚雷。
吳桑介的船並沒有走多遠,當他聽到動靜後馬上命令船隻往申達的指揮船靠去,舵手與漿手手們也明白眼下危機已過,誰也不願在這時候違抗他的命令,於是,船掉了個頭,重新回到船隊中。
快要和指揮船靠近的時候,吳桑介問了問隨船人員,得知船上也有兩枚魚雷之後,當即兩手張成喇叭狀,興奮地喊道:“老申,來,上這兒來。”
申達知道吳桑介不會無緣無故的讓他離開指揮船,待問明原委之後,顧不得其他人還在額首相慶,抓了工匠跳到吳桑介的船上。
在形勢有利於己方的情況下,船隊很快列成半圓形的陣勢往西北方的戰艦合圍過去。不過,對方有了前車之鑒,投石車和弩炮的打擊密度明顯要強了許多,幸虧船上的櫓手經驗豐富,撐槁的反應也不慢,除了衝得過前的一艘船被巨弩擊中,其他船隻倒也有驚無險。
申達的狠勁上來了,他招呼吳桑介回到指揮船,想要冒險衝一下,吳桑介可不許他這麼幹,魚雷的射程在百步左右,而一百步,又是船上弓弩的打擊範圍,第一艘敵艦可以說是大意之下猝不及防被魚雷命中,第二艘敵艦還會篤悠悠等你靠近?
二人又起了爭執,吳桑介有了一次被申達強趕下船的經曆,這一回說什麼也不肯讓步,就在他們還在爭執的時候,衝得最前麵的船已進入敵艦弓弩的射程,密如蝗群的箭矢黑壓壓蓋過來,當即就有慘叫聲和落水聲傳到申達和吳桑介耳中,湖麵也隨即被染成猩紅色,入目之處分外讓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