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善的到來讓全島的人都進入了一級戒備狀態, 即便如今的他們人多勢眾, 可依舊不敢大意。
紋斛身上的蠱蟲可是廢了好大勁才去除掉的, 雖然他們這邊有了一個蚊雅, 可對方卻還隱藏著一個蠱王, 怎麼著都不能掉以輕心。
兩邊人相對無言,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火藥味, 紋斛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把蚊雅拎到了最前邊。
“你無需顧忌我, 此番前來並非同你算舊賬的。”
孔善記得蚊雅,自然知道紋斛將此人拎出來是為了防蠱王,他和善一笑, 帶領著眾手下, 牽著小女孩慢慢走下了船。
“還有——我再警告你一次,別叫我大傻。”
紋斛聳聳肩, 大方地帶著朝雲山眾人堵在碼頭, 半點把他們放到島上去的意思都沒有。
“怎麼, 不歡迎”
紋斛吃驚地道,
“天呐, 真不好意思, 竟然讓你看出來了。”
孔善: ……
背靠蔚藍大海,哪怕是在陸地上也能感覺得到這平靜的海麵下暗藏的洶湧殺機。此番若不能在島上留下,那等待著孔善他們的隻能是葬身魚腹。
薛紋斛可不會蠢到讓知曉他們老巢的敵人活在世上。
“我今次來帶著滿滿誠意, 把我逼上絕路的是你, 怎麼,現在連收留一下都不肯”
孔善這話是對紋斛說的,可接了話茬的卻是被人跟蹤十分不爽的李豐楊。
“收留”
李豐楊覺得好笑,從岸上聽來的消息看,這孔善應當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如何也輪不到來向他們尋求庇護。
難道是陸上的百姓不買賬,想用錢買他們的人
“你不是已經拿到‘藏寶圖’了麼,還到我們這兒裝可憐——騙人之前先想個好點兒的理由吧你!”
李豐楊的話雖然說得不留情麵,卻是朝雲派眾人的心聲,孔善的狡猾他們已經見識過,絕不會再掉以輕心。
不管他說什麼,絕不會相信!
“拿到藏寶圖——看來你們這位聰明的五殿下沒跟你們說實話啊——也對,半路認識的人,怎麼著還是得留那麼一手。”
孔善依舊笑得人模狗樣大慈大悲,半點沒有當麵挑撥離間的羞愧。眾人聽得雲裏霧裏,還是孔善身後的趙大氣憤地道出了實情,
“我們趕到墓室時才發現刻有陵墓位置的金棺早被人毀了——定是你當初偷梁換柱之時故意沒有殺死薛紋樞,好叫他在死前及時醒過來讓佛頭他們知曉自個兒中了計!”
墓室已經從裏麵封死,根本不可能是人毀掉之後再出來,隻有可能是護靈人自己為防止帝陵被盜而先一步毀了“藏寶圖”,當真是好毒的計!
孔善的手下都一臉憤恨好似隨時要衝上來揍紋斛一頓出氣,偏偏立於怒氣正中心的他半點不受影響。
如今的他不再是從前那個任人拿捏孤立無援的亡國奴,而是身邊高手無數,重新找回了脊梁骨的薛紋斛。
“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當初是你們讓我代替薛紋樞去死,我不過是讓兩人的位置回歸了正道罷了,至於佛頭毀不毀金棺豈是我能掌控的。”
薛紋樞害他在先,紋斛並不覺得將兩人換回各自本該呆的位置有什麼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人家都不拿他當至親兄長,他還沒那麼賤,巴巴地用自個兒的命去“以德報怨”。
“你換了薛紋樞的確是人之常情——可是你不該幫著狗皇帝對付我。”
言及於此,孔善的聲音終於降到了該有的冰度,刺得人鼓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