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嚴寒,還是不可任性為好。”男子溫柔地將手裏水青色的鬥篷披在了背對著他的女子身上,語氣責罵不足,倒是十分寵溺。
古老而蒼勁的鍾聲在白茫茫的天空中遊蕩,遇到了堆積在樹木上許久的飛雪也是絲毫不在意,用力地激蕩了部分積雪下來後才滿意地轉身離開。這一鬧不打緊,就是無辜了站在樹下的女子,平白惹了一頭的白雪。
男子溫柔地將女子身上的落雪拂去,安靜地站在了一起。
雖然隻是初冬時節,可北方自來寒冷。正午的時候外麵還隱約有絲絲暖意,可不消片刻雪花就開始肆意了。此時雖然日頭剛剛下去,但徹骨的寒風已經席卷了整個城邦,沒有遺漏任何一個地方,包括這個城邦裏最尊貴的城主府。
亭亭直立的鬆樹下邊,女子棲身站立。女子身著一襲湖藍色的水月裙,細細看去,領口,袖口竟都有用發絲般纖細的金線勾勒出的栩栩如生的鳳凰。
毫無疑問,女子的衣著暗示著她在這城邦中舉足輕重的位置。唯一遺憾地就是女子的麵上係著一個銀白色的假麵,讓人無法細究她的容貌。
“你來了,好幾日不曾見你了。事情可還順利?”商洛回身握住了方才為她係帶子的一雙手,眸中是化不開的愁緒。
“諸事順利,阿洛,這些天辛苦你了。”寧啟軒皺了皺眉頭,俯身抱起商洛跨步進了書房:“阿洛,你又輕了。”
“寧公子果然是最體貼的。”侍女穗玉連忙端來茶水給自家的主子驅寒,夕陽西下,房間裏還沒有來得及掌燈隻得憑借太陽的餘暉來識別一二。
方子程過來的時候,穗玉已經點亮了房間裏所有的燈盞,可是心中的黑暗卻又是什麼都無法驅逐的。
“啟軒,帝都的使者快要來了吧?”方子程單刀直入,隻奔話題。
寧啟軒沒有說話,一旁的商洛道:“是的,這一次他們勢必是容不下甲契城了。”
穗玉看到自己的主子示意,立馬關上了門安靜地守在了外麵。
“他們派誰來?”
“帝都新貴,古澤。”因為長日的奔波趕路,寧啟軒的嗓音已經變得十分沙啞。
“古澤是古大將軍的侄兒,古大將軍沒有兒子扶持自家侄兒倒也是說得過去。”方子程很快就明白了為何來人是古澤,這一刻他才意識到帝都的生活帶給他的似乎隻有這些了。
方子程思考的時候,商洛也注意到了失神的方子程。或許是女子特有的情感,商洛似乎從方子程的臉上看到了一種深深地失落。
不過,寧啟軒倒是一點也沒有意識到:“這次的特使原本該是十一帝子子車琰,可不知發生了什麼,換成了大將軍的侄子古澤。這個古澤是帝都為數不多參加過戰爭的貴族,但如今的帝都似乎不是很能容的下有功勳的人。”寧啟軒頓了一下繼續道,期間盯著商洛的眸子沒有轉動一下。“你知道的,帝都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怎麼會容的下古氏再出一個大將軍。打壓一直都很明顯,可這次居然派了這個古澤過來,想必又是一場別有用心的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