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班離牽馬出宮,立時跨上高頭大馬,向著隔了幾條街的晚謝園奔去,此時越京城夜景極為漂亮,班離也無心欣賞,滿心隻有自己哥哥上午同自己說那番話時的嚴肅表情,晚謝園本就不遠,兼之快馬奔馳,須臾便至,不想到得晚謝園門口,卻不見門前點燈,伸了脖子向院內望去,更無燈火跡象……
“莫非衛青漣不在?”班離將馬拴在一旁廊柱上,自語道。
“家家晚上都會在大門口點燈,就算休息了,也不該這麼黑燈瞎火的啊?”班離踟躕半晌,又開始自言自語,“好不容易出了宮,總不能就這麼回去吧?”說罷就著街燈走上台階,輕叩門環。
院門雖然緊鎖,但守門的管家仍舊聽見了叩門聲,一邊嘟噥著道是從未有人夜訪晚謝園一邊前去開門,不想一開門竟然見著一絕色女子站在門外,當即腦內一陣驚嚇,立即就要關門,卻被班離一伸手擋在門縫中間,道:“我要見衛公子……”
“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家公子從不晚上見客,若是姑娘是路過想要尋留宿之地,更是來錯地方了……”那守門管家不疾不徐的說道。
“你去告訴你家公子,就說班離來訪,我可以在門房裏等,就說有重要的事情找他。”班離一聽晚謝園居然有這等規矩,眉頭一皺,但思及公主氣度,仍舊緩緩說道。
“嚇……?”那管家腦子一陣迷糊,腿腳立時不聽使喚,將班離請至門房,一邊腦內翻滾:“班離,這不是大公主嗎?她來找公子做什麼?”腦子內雖然犯了迷糊,卻仍舊不忘去後院告知衛青漣,臨走還不忘栓好大門,生怕有誰會進來一般。
待得那管家一走,班離便乘夜色打量起這晚謝園來,越京城內關於這昭國第一棋手的傳說並不少,最多的變是晚謝園內從不留客,並且沒有任何人知道原因,可沒想到不僅這裏不留人,甚至連燈也不肯點,隻見院內影影綽綽有些稍顯高大樹影在夜風中飄飄蕩蕩,更有些假山怪石,把這前院裝點得極為怪異,班離不由得就給衛青漣下了個怪人的結論,也不再看這院中格局,隻覺與皇宮大不相同,更與越京城內其他院落有別,道是這位衛公子曾四處遊曆,可見傳言是真,不然晚謝園為何與眾不同?
正自腦內胡思亂想,卻見那管家帶著一翩翩公子出來,當是衛青漣無疑,待得近了,果真一身淡泊,氣勢內斂,班離不由得就在心底讚了一聲,嘴上道:“衛公子這裏果真難進……”
“公主駕臨,有失遠迎,還請公主恕罪……”衛青漣雖不明白為何大公主親自前來,但也知道必然有事,立時客套一番道:“這裏不是說話之地,還請公主入後堂詳敘……”
班離不再客套,直接入了後堂,才見那位哥哥心儀的慕姑娘與五原城來的李泱也在場,當即不知該不該說,正遲疑,衛青漣便道:“慕姑娘與李先生皆是太子殿下極為看重之人,公主但說無妨……”
班離這才消了戒備之心道:“哥哥叫我轉告衛公子,他說事發,至於具體什麼事情我不知道,衛公子應當明白,所以還請衛公子見機行事,本宮言盡於此,宮中恐怕我不能離開太久,所以本宮就不能與衛公子商議了,這就先回宮去,若有什麼事情,還請衛公子念及與哥哥多年交情,能夠盡力襄助。”
衛青漣見班離說得鄭重,便立時肅然道:“請公主放心,一切事宜青漣定當安排妥當,事情緊急,青漣這就不送公主回宮了。”
班離不與衛青漣客套,立時趁著月色,一路打馬而歸,到得宮門時,躡手躡腳的進了,才急匆匆的回到自己寢宮之內,見宮中並無人問起,也不知哥哥那邊情形如何,好在自己事情做完,方才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