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和你。”被稱為霍導的中年男子用手輕佻地指著三個年輕靚麗的女子,“過來。”
被點到的女子們聞言昂首走出隊伍,跟著工作人員走進換衣間。而被剩下的練習生們挺直的身子一下子垮了下來,臉上原本掛著的微笑也隨著這句話變得僵硬了起來。
這次麵試雖然隻有在電影裏露一小臉的機會,給的鏡頭也不會超過10秒,然而出道二字對她們而言無疑是充滿誘惑力的。何況如果起點就是大電影,那麼以後的影視之路也會平坦很多,更有可能會平步青雲,從此成為萬眾矚目的真正明星。
然而這美好的一切,都隨著霍導一句話變得難以實現。被選剩下的女孩隻能回到經紀公司繼續過著苦不堪言的練習生的生活。這樣的反差,即使是有經驗的老手恐怕眼神裏也要露出失望。何況是這麼一群還沒出道更沒見過世麵的練習生。
霍導搖頭正要進入試鏡間,卻意外發現在被挑剩下的隊伍中有一個女孩正微笑著看著自己。
若說長相,她在花枝招展的人群中並不顯眼,然而細看,淡妝的她卻又別有韻味,尤其一雙的杏眼,流波婉轉,笑含其中,竟是像有千言萬語也描繪不出其中一星半點。一身正紅的小禮服在她身上並不俗豔,紅色的絲綢反襯得她那如雪般潔白的肌膚更加晶瑩剔透。她就這樣笑著,站在衰頹的人群中,卻不顯得突兀,反而令人感覺如沐春風。
這樣恬靜的美人,差一點就要錯過。霍導一邊暗道自己挑花了眼,一邊向那個姑娘走去。
葉初雖然在學習時從沒表現過出眾的一麵,但她對自己表演的天賦卻是篤信的。要知道在多月的練習生生活中,表現突出是十分簡單的,但如何拿捏好中庸的尺度二字卻絕不平凡。太過傑出,除非有背景否則就意味著樹敵,太過平凡則麵臨著被淘汰的結果。唯有中庸之道才是生存正道。
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葉初就這樣微笑著,用看情人的目光看著大腹便便的霍導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含笑看著霍導那隻肥圓帶著老繭的手,順著脖頸,爬上臉頰,勾起了自己的下巴,“你,想不想試試?”
葉初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微微垂頭,臉頰泛起一片櫻紅,仿佛羞澀得不知應回答什麼,盈盈的雙眸卻對上霍導那貪婪的眼神。
“我……想。”醉人的雙眸垂下,甜糯的聲音輕輕柔柔,仿佛一陣清風吹進了霍導的耳中。
“唉,”仿佛歎息,又仿佛是欲望被填充後短暫而滿足的口申口今,霍導把自己手上的劇本遞給了葉初,又在不引人注意時輕輕撫摸了下那如白如凝脂的柔荑。
葉初接了劇本,嬌嗔地看了一眼霍導,便紅著臉低頭走向換衣間。
卻沒看到在隊列中練習生們嫉妒的眼神以及從換衣間出來等待試鏡的張洛默默握緊的手。
卻說葉初走進換衣間,將手裏的劇本翻開,隻有研磨透劇本,才能在堆積如山的戲服中找出最適合自己的那一身。
出乎她的意料,劇本上隻寫了四個字:
破涕為笑。
雖說越簡單的劇本,演員的發揮空間就越大。然而,這劇本上的四個字,卻不僅僅是字麵意思——
霍導的這部電影改編自一本叫《夢魘》的小說,在麵試前她曾草草地瀏覽過小說。而“破涕為笑”這情節在《夢魘》裏多次出現。把要拍的電影情節寫上試鏡劇本,也就意味著這從試鏡變為了試戲。
試鏡和試戲雖然僅僅是一字之差,對於一個演員而言卻相隔萬裏。隻有通過試鏡的人才能試戲,通過試戲也就意味著能夠上鏡!
所以一場真正的鬥爭,從現在才算開始。想到這,葉初的手不禁有些顫抖,大腦卻高速運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