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書遠加入戰圈,雙方便成以二敵二的局勢。他劍法變幻無方,霎時間連功烏力紮克、阿木答數招。烏力紮克氣勢登減,兀自遮遮攔攔的招教。
幽穀喜道:“‘點蒼派’果不簡單,門下一個年紀輕輕的弟子劍法竟有如此造詣。”
幽穀樂道:“他是‘點蒼派西宗’弟子,劍法如此巧妙,卻不知‘點蒼派東宗’的武功又有何特別之處。”
陸卿初曆激戰,先前尚自心有怯意,此刻得畢書遠助戰,膽量陡壯,所學劍法便得心應手,源源使出,一劍一劍的攻擊,法度嚴正。
阿木答的刀法卻較烏力紮克為高明得多,於陸畢二人的來劍,擋去了十之六七。饒是如此,他二人已被逼到牆角。
阿木答見情勢危急,猛劈兩刀,乘隙說道:“你先走,我纏住他們。”
畢書遠停劍道:“看你也算條漢子,咱們隻要那隻皮筒,你又何必拚命?”
烏力紮克苦笑道:“你要皮筒跟要我二人性命又有何分別?”
畢書遠喝道:“你二人越是如此,越是有鬼!”說著劍招更疾更快,向兩人連番攻擊。
陸卿見烏力紮克舉刀招架畢書遠的劍招,長劍便向他左腕削去,口中喝道:“撒手!”劍刃堪堪擦著烏力紮克手腕,卻見他寧遭斷腕之厄,卻是不肯鬆手,心下不忍,長劍硬生生頓住,隻在烏力紮克手腕上劃了一道小小口子。
幽穀喜歎息道:“傻小子優柔寡斷,若逢強敵,必吃大虧。”
烏力紮克見鮮血自左腕傷口流出,爆喝一聲,手中彎刀朝陸卿上上下下猛劈,斜眼瞧見阿木答手舉彎刀,兀自僵住不動,驚道:“你中了邪嗎?”
畢書遠道:“他已被我點了穴道。”當即立在一旁,不願上前夾擊。
陸卿一聽,暗暗自責愚蠢,心道:“我怎麼沒想到點他穴道。”避開烏力紮克彎刀,劍交左手,右手凝力中食二指,點中他“肩貞穴”。
烏力紮克肩上穴道被封,身子登感酸麻,手中彎刀“哐當”落地,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陸卿取下烏力紮克手中的皮筒,正要看看有何古怪,隻聽阿木答喝道:“你要看,先殺了我二人。”
烏力紮克道:“不錯,這兩年來,我二人餐風露宿,跋山涉水,辛辛苦苦繪得此圖,今日既被你奪了去,我二人還能苟活嗎?”
畢書遠道:“兄弟,快看看裏麵是不是裝著地圖。”
陸卿奇道:“地圖?”說著扒開皮筒塞子,倒轉皮筒,果然滑出一張紙卷。展開一看,確是繪著山河道路的地圖。
畢書遠湊近細看,但見地圖上各處山水道路旁標注著彎彎曲曲的符號,知是蒙古文字,怒道:“賊子果然包藏禍心!”
陸卿仍自不明,問道:“怎麼?”
隻聽阿木答冷冷道:“罷了!我二人辛勞兩載,到頭來還是功虧於潰,這條命是保不住了。隻請兩位容我二人自刎,以謝我家主人知遇之恩。”
畢書遠劍指阿木答左胸,喝道:“你家主人是誰?”
烏力紮克道:“說出來隻怕嚇壞了你二人,我家主人正是忽……”
阿木答喝道:“住嘴!”
畢書遠長劍前送,劍尖隻離烏力紮克胸口寸餘處停住,喝道:“你當真不怕死?”
阿木答瞪視畢書遠,再不說話。
陸卿道:“大哥,這人畢竟於我有過救命之恩,不可殺他。”
畢書遠道:“這兩個蒙古人潛入我‘大理國’偷繪山水地圖,那是要入侵我國國土,用心歹毒,怎可輕恕?”
烏力紮克冷笑道:“笑話!咱們蒙古人生來胸懷大誌,區區大理小國豈在話下?”
畢書遠道:“是了!你們蒙古人與宋朝連年交戰,卻是久攻不下,便企圖侵占我‘大理國’,事成之後,再對宋朝南北夾擊,這便是你們蒙古人的如意算盤,是也不是?”
烏力紮克桀桀怪笑,既不答是,也不答不是。
陸卿也即大聲冷笑,走到楊問蘭等人桌邊,將手中地圖在燭火上點燃,朗聲道:“人不必殺,地圖得燒。”眼見地圖即將燃盡,輕輕拋在地上。
烏力紮克厲聲道:“混賬!你燒毀地圖,我二人回到蒙古也是必死。”
畢書遠解開兩人穴道,喝道:“滾吧!”
烏力紮克得獲自由,竟是提刀欲砍,阿木答忙舉刀架住,說道:“咱們死不足惜,但無論如何須得回去向主人複命。主人給咱們的期限已滿,咱們回去如實稟報,任憑處置便是!”說完便往外走。
烏力紮克盯著地上地圖燃燒後留下的灰燼,過了良久,終於憤然離去。
據說兩人回到蒙古,忽必烈因未能取得“大理國”的地形圖紙,不得已將攻占大理國的計劃遲緩了兩年。
畢書遠見兩人無功而去,心中大快,不禁朗聲大笑。楊問蘭看了他一眼,旋即轉過低下了頭。
幽穀安瞧在眼中,向幽穀平暗遞眼色,兩人都是莞爾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