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鄴城的憤怒(一)(1 / 2)

鄴城初建於春秋時期,相傳為齊桓公所築。公元前439年,魏文侯封鄴,把鄴城當作魏國的陪都。此後,鄴城一步步成為侯都、王都、國都。曹魏時建北鄴城,東西長7裏,南北長5裏,外城有7個門,內城有4個門。曹操還以城牆為基礎,建築了著名的三台,即金鳳台、銅雀台、冰井台。

肅殺之氣彌漫在空氣中,手持長矛黑壓壓的步卒和抬著雲梯的輜重兵分兩翼在前,弓箭手居中再後是一排中型的投石車,三架撞車被推到了中間,三千彪悍的騎兵護衛在後翼,冷峻的排列在城下弓弩攻擊範圍外,等待著攻擊命令。

冉強看著彌漫著殺氣的戰場,心情澎湃和激動:這就是中國古代的戰場,這是永遠也無法從電視和電影中體會到的氣血翻騰的場麵。來到這個世界已經5個時辰了,他終於從眾將狐疑、激動、驚訝的回答中知道了,自己,現在就是冉閔,那個在曆史上下了殺胡令的冉閔。

忽然,一聲輕輕的呼叫驚醒了仍然沉迷在曆史資料中的冉強:“將軍,將軍。”

冉強側臉看了下,一個略帶憂愁的中年男人的麵孔出現在眼中,冉強隻在醒來後知道他的名:範業。

範業看冉強看他,忙低聲道:“將軍,時辰不早了,該下令攻城了。”

冉強點點頭,血氣湧了上來,忽地高舉起右手中的矛,他覺得自己的血液快要暴出身體了,大喊一聲:“攻城”,黑壓壓的兵卒讓他壓製住了迷茫,湧起了一股衝動。

身邊傳令兵高舉起令旗,打馬狂喊著傳令:“攻——城”

掌旗官喝令升起中軍繡著血紅利劍的大旗,頓時,在一聲高昂的號角聲引導下,含著殺伐之意的鼓聲[咚咚咚咚]的響了起來。步卒方陣暴傳著[殺,殺]的助威聲入了空中。輜重兵在進入攻擊距離的弓箭兵一輪輪的箭雨和投石營投石車投擲的飛舞的石塊掩護下,飛快的抬著雲梯向城牆飛奔,步卒隻舉著長矛步步緊跟,中間的撞車在百多名壯兵的推動下,向城門推進。

淒厲的慘叫聲不時劃過空中,冒著箭雨在盾牌掩護下和攻城的弓箭手對射的羯族弓弩手們,時不時的帶著慘叫和血滴摔下城垛。城下抬著雲梯的輜重兵,被利箭穿透身體的時候,喊出的都是尖銳的悲叫。

本來熱血沸騰,極度有狂喊著馳馬衝到城牆下的冉強,卻突然胃翻騰起來:從城牆上慘叫著摔下來的後趙弓弩手,摔到地下時,有的腦漿橫流,有的掉進了步卒方陣裏的長矛上,卻被冷峻的步卒甩了出去。中箭的輜重兵沒死的躺在地下淒厲的翻滾著。這一切,都撞擊著隻在電影裏看場麵而興奮的冉強的神經。也許是冉閔強壯的身體幫助了他,冉強慢慢的習慣了死人的場麵,而沒有嘔吐出來,反而戰鬥欲望漸漸的提升了起來。

終於豎好了雲梯的輜重兵,潮水般的從步卒方陣間隔中退了下去,步卒們狂喊著紛紛順著雲梯向上爬去,掩護攻擊的弓弩為了避免誤傷,已經疏鬆起來,隻剩下投石機仍然拚命的向城牆內側延伸投擲著石塊,以求殺傷城內的支援防守力量。城垛後麵的後趙守卒也開始在指揮下瘋狂的向下射箭、投擲石塊和潑滾油。

慘烈的戰鬥進行了一個時辰,守城的後趙士卒已經疲憊不堪,雖然草原民族剽悍的習性支撐著他們頑強的廝殺著,可是,他們這次遇到的是出名的冉閔[死士營],無論從意誌力還是搏殺技巧上都高出他們一截子,他們就象從地獄出來的死神,冷靜帶著壓抑的氣息,無視慘叫和血肉模糊的死亡,隻一個念頭:殺死對方。

夜色已經慢慢的黑了下來,為了不給對方明顯的目標,雙方都沒有點亮火把。

也許是冉閔的遺留,冉強對戰場的氣息很敏感,攻擊的士卒已經有些疲勞了,他轉頭命令:“傳令,停止攻擊”

傳令兵舉著令旗打馬高喊著傳令,高高的[紅劍]大旗徐徐的降了下來,低沉的號角隨即響起,鼓聲也停了下來,攻擊停止了,死亡營的戰士徐徐的有序的撤下來,安靜了好久的弓弩箭雨再次淒厲的破空撲向了牆頭,以掩護撤退的兵士。

冉閔望著城牆不語:這就是以漢族人做下等人的後趙國都,一個即將滅族的凶殘的民族建立的國家的國都。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和無奈,下令停止的衝動和冰冷的嗜血在他腦子裏絞纏著,他感覺到了軟弱和冷酷這兩者的搖擺。

隨伺在馬旁的大司馬李農帶馬靠近了幾步,低聲道:“將軍,要不,我們先紮營,讓兵卒緩息一夜,天明再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