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雄臉色大變,飛撲躲避。木石過處,屍橫遍嶺。華雄抬起頭來,整理好頭盔。看見所部千餘多人,死傷大半。看著孫堅得意的嘲笑,他抽出砍刀大叫:“擒住孫堅,此戰亦勝!”
秦真再也顧不上什麼計策,帶著幾百人就衝下坡來。“嗆”的一聲,刀劍相割,火花四濺。秦真與華雄的怒氣,化作劍氣刀風,不斷交彙。四麵士卒也短兵相接,喊聲殺生震耳欲聾。
幾個回合下來,秦真虎口生疼,華雄粗氣直喘。
“哼,小小年紀,武藝不賴嘛!”華雄揚起一半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誇獎。
“如若害怕,納下狗頭!”秦真目光帶電,手起如風:一刺直奔華雄前胸。
華雄後撤半步,運刀來接,隻感到這一刺非同尋常,那寶劍似有不可阻擋的氣勢,撲麵而來。他急忙雙手握刀,側身閃躲,硬生生把這一刺撇開來。秦真順勢一揮,華雄滾地躲避,好不狼狽。
血肉在身邊飛濺,但戰場上並無一人注意到身邊的殺戮,每個人都在為自己戰鬥。華雄惱羞成怒,翻身而起。這一次,他轉守為攻:淩厲的刀法橫切過來。秦真左撥右挑,連退三步。未及站穩,鋼刀呼嘯直奔頭頂。秦真剛想近身,沒料到這一刀速度極快,他根本沒有機會,隻得急中生智,滾到大石背後。隻聽“哢嚓”巨響,刀劈石開。從縫隙間可以看到秦真驚訝的目光。
秦真擺起架勢,重整殺招。但見華雄汗珠滴落,秦真起劍猛刺,華雄施刀化解。又一揮,華雄躲過。他大笑道:“小子,你隻有這兩招嗎?”
秦真暗忖:“這廝刀法純熟,不愧是徐榮的部下。看來我隻有違背父親的囑咐,施展秦氏劍法,方能取勝。”想到這裏,他改變了站立的架勢,腦中回憶起父親的一招一式。
霎時,秦真大步邁出,虛劍直刺華雄雙目。雄舉刀遮攔,未想秦真劍路大變,雪白劍端如數尾銀蛇,分別撲向氣舍、巨闕、關元三個穴道。待華雄看時,早已躲避不開,隻得收刀畫圓,使一招護身。“鐺、鐺、鐺”三聲,刀劍碰觸,華雄連連叫險。
秦真攻勢不減,再運劍突襲下盤,華雄徑退十步,差點站立不穩。真剛想起劍挑動他的咽喉,哪料華雄飛身躍起,提刀猛砍。秦真頓時轉攻為守,招架下一頓連砍,隻覺得寶劍已再難握得住。
華雄一邊喘氣一邊說:“好劍法,隻恐怕你還練得不精熟。”
秦真針鋒相對:“隻此幾招,足以殺你!”話音未落,劍鋒分作兩路襲來。華雄避實就虛,左右化解。接到第三招,華雄看出一步破綻,大喝一聲:“嘿!”鋼刀不避劍氣,想要斬斷秦真紛華的殺招。華雄身中一劍,猶然不退,隻想在這五步之內,決出勝負。
秦真未及預料,劍招早出,回收不及。華雄已然近身,寒刃逼人。
“今日教你身首異處!”鋼刃夾雜著華雄的叫囂。
一道閃亮,對手倒地。
秦真擦掉額頭的血,看著地上華雄的屍體,詫異不已。顧視身後,紫杉鵲畫弓弓弦尚在顫動。孫堅站在數十步開外,一箭結果了眼前的黑漢子。他麵無表情地走到屍體跟前,掏出匕首割下華雄的頭顱,嘴裏低聲說道:“戰場決生死,無所不用其極。要怪就怪你遇見了孫某!”[1]
此時此刻,這個神箭手不再是被稱為“江東猛虎”的英雄豪傑,而是一個不擇手段的“輕驍之徒”。他討董,但也殺害關東義士;他果勇,但也陰狠手辣。難怪曹操無法一下子支持他,因為他這性格,注定孤軍奮戰。秦真完全愣在一邊,全然忘記了身邊正在進行著的戰鬥。
適才射雕,秦真遞過去三支箭,一支射中飛禽,一支結果華雄,還剩一支,孫堅把它串起黑忽忽的頭顱,還給秦真,麵無表情地說道:“你給的箭鏃,太多了!現在與你殺父仇人的首級,一並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