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街道。
行人神色匆匆。
沒有人願意施舍一抹同情的目光給那個跪在牆角下的可憐女孩。女孩臻首低垂,一身素白的孝衣,梳雙丫髻,兩邊的髻上分別係著一條白色絲帶,鬢邊簪著一朵純白的小花。
女孩身前鋪著一塊白布,布上用鮮紅的血寫到:因家貧,父死,無錢安葬,願為奴,以葬父。
跪了整整一天,粒米未進,水也沒喝一口,女孩有點恍惚,抬眼看看漸漸西移的太陽,心頭開始微微發冷,沒有錢買棺材,難道讓父親隻裹著草席下葬?不!那疼愛她的父親,她怎麼忍心讓父親死後也如此潦倒?絕對不可以!
咬了咬幹澀的嘴唇,瞬間一股血腥味充斥滿她的口腔,半鹹半甜的味道讓她微微作嘔,但神誌卻清明了些。
忽然,一片陰影籠罩住她,突兀的男聲便在頭頂響起:“你叫什麼名字?”帶著些許清冷的語調,女子更清醒了些。抬頭看見一個身著杏色長袍的男子,站在夕陽的餘暉裏,整個人都顯得金燦燦的。
因為逆著光,女孩看不清楚男子的麵容,陽光微微的刺眼,女孩看著逆光的男子,微微的怔愣,忘記了答話。
“你叫什麼名字?”男子等不到女孩的回答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微微的不耐煩,比之之前,語氣更加冷冽。
“沐宛白。”女孩輕輕的打了個寒顫,微微吞咽了一口血水,忍住那血腥味帶給自己的惡心的感覺,聲音幹澀沙啞的開口道。
男子聞言,蹲下身子,以手執扇,用扇子抬起宛白的下巴,迫使宛白抬頭看著自己。這時宛白才看清了男子的長相。男子長得麵容俊美,眼睛細長,嘴唇很薄,眯著眼看人的時候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而此刻男子正眯著眼睛看著宛白。
宛白有點被男子嚇到,身體不自覺的朝後退了退。男子繼續眯著眼睛看著宛白。男子看著宛白蒼白的麵孔,瞳仁緊了緊,麵上冷寒的表情緩和了些,聲音也略微緩和了些:“今年多大了?”
男子麵色緩和了些,宛白也不那麼緊張了,平複了心情低聲答道:“十五。”
男子緊緊盯著宛白,好像怕一閉眼宛白就會跑了一樣。盯了好久才猛然收了扇子,在手中轉了一圈,站起身來,語氣平和的說道:“兩個條件。第一,你賣身多久,時間由本王定;第二,本王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沒有說不和質疑的權利。能做到就跟本王走。”言外之意,做不到,那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宛白抬起頭,看著男子站在夕陽的餘暉裏,好似天人一般。跪了一整天,沒有一個人願意看她一眼,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男子仿若天人一般降臨,給了她希望。她沒有心思去計較男子為什麼要提這樣的要求,但是她明白,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她環視了一圈周圍冷漠的人群,再看看站在夕陽餘暉中宛若天人一般的男子,隱在袖子下麵的手握緊,再握緊。心中做了決定,宛白猛然間鬆開了緊握的雙手,聲音沙啞的開口:“好。”答案簡潔,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