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天氣,雖然還是春寒料峭,但是寒冷已不是讓人難熬。向陽的土坡上有青青小草露頭,高大的喬木和低矮的灌木正等待著春風的喚醒,再有兩場春雨一聲驚雷,大地便會開始煥發勃勃生機。
神農大帝的使者正在匆忙的向北行進,為首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人,一蓬亂發,麵色黝黑,下巴下一撮濃黑的胡須,穿一身麻袍,內裏套著用獸皮縫製的內衣來保暖。其餘五人都是二十幾歲精壯的漢子,隻是穿一身獸皮縫製的衣服,赤著雙臂,每人手裏拿著一杆長矛,石質的或者骨質的矛頭磨得十分鋒利。六人皆光著雙腳,腳上布滿了老繭和泥土。
穿麻袍者是使者名叫無石,另外五人都是使者的保衛人員,五名衛士裏麵有一人二十八九歲年紀,高大身材,一雙長腿明顯地比別人長出一截,左臉上有一塊雞蛋大小的褐色胎記,他是衛隊的隊長,別人都叫他黑麵。當一行人走到一片空地的時候。使者無石對眾人道:“在這裏歇一會兒吧,天黑之前翻過前麵那座小山就到了有熊氏部落了。今天晚上就住在有熊氏。”
五名護衛一名負責警戒,另外四人搬來幾塊石頭圍成一圈坐下來,就近找了一堆枯枝,一人拿出燧石和火絨點起篝火。眾人圍著火堆取暖。不時有小獸在樹林裏穿過,樹上猿猴跳躍著驚起不知名的鳥亂飛。
使者拿出腰間的水葫蘆喝了幾口涼水道:“各位兄弟,這個差事怎麼樣啊?這麼冷的天。”一名護衛答道:“是啊,但是為了王事,受罪是應該的。”
使者道:“你們沒去過東黎部落,部落首領辛木是個狠角色,脾氣暴躁,心狠手辣。上次因為帝君對西方的白山氏用兵向他征兵的事,也是我去的,一聽說要五百人,就大發雷霆,說是沒那麼多可用之人,結果三百也沒出夠,發脾氣的時候,讓人看著就害怕。”
一名護衛道:“為什麼怕他,我們奉了王命,誓死也不能辱了帝君的尊嚴。”
使者笑了笑道:“是啊,是啊。”
隊長黑麵道:“聽說東黎部落聯盟要反叛帝君,是真的假的?”
使者神色凝重地說:“反叛他還不敢,隻是對於帝君的命令有時抵抗不執行,就像這次吧,去年秋收後應該上交的貢糧和貢品到現在也沒有影子,總以為路途太遠,帝君等了他一冬天。以前可沒有過這種情況。他們如果遇到什麼災荒,糧食欠產,也該派個人說一聲啊,害我們跑這麼遠的路。”
一名護衛道:“我看他們就是仗著山高路遠賴著不給,這次再不送來,咱們回去讓帝君派兵討伐一下,讓他們也知道厲害,以後可能就不敢了。”
“討伐?打仗是輕舉的嗎?”使者接著說:“再說現在的帝君年紀大了,對天下的大小部落聯盟的不軌,如果不是反叛的話都忍讓了。”
“那叫以仁治國,寬大為懷,不見這幾年帝君都不吃肉了麼,恩及鳥獸啊”
“什麼呀,是牙齒掉光了,嚼不動了吧?”說完,大家聽了一陣大笑
使者臉一沉道:“別笑了,被人知道了,你我都是掉頭的罪。時候不早了,動身吧。”說完站起身看了看天。五位護衛也都站了起來,一人將火堆打散,然後每人又往火上撒了泡尿,將火澆滅。
在天要黑的時候帝君的使者和護衛到達了有熊氏部落,有熊氏部落是一個中等部落,許多的房屋健在一片平川上,將近有一千多人,它是有熊氏部落聯盟的主部落,下轄著十個小部落。
在部落的入口處,守衛攔住了他們,問明了情況飛速向部落首領公孫少典報告了此事。不大一會兒部落首領帶領著巫師和幾位長老迎了出來。將使者請到了部落的議事廳裏,所謂的議事廳隻是用幾根木頭搭建的一個大房子,平時聯盟開會時的地方。房子的中間有一張長方形的大桌子,桌子旁邊圍了幾把椅子。
大家一陣寒暄推讓後都坐了下來,椅子不夠,又派人搬來幾把。天已經黑了,議事廳裏很是黑暗,又命人取來幾支鬆脂火把點著,將議事廳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有人取來幹柴點起一堆火。等到閑雜人等都退到廳外後,少典才問道:“請問上使來到此地,有什麼事情?能不能讓在下看看使者信物?”
使者從懷裏掏出一個黃色的東西,是個金黃色的龜殼,被磨製得圓潤光滑,有手掌那麼大,遞給了少典,少典恭敬地接過來仔細端詳,上麵刻的正是太陽佳禾圖案,少典又讓巫師看過,確定無誤後又恭敬地還給了使者,使者將信牌放入懷裏。然後,便將東黎部落去年沒有上交貢品和貢糧的事給少典說了說。神農帝君派他前去東黎調查催促此事。
少典道:“這個東黎的辛木做事很是霸道,仗著自己人多勢眾經常跑到我們的地盤打獵,有幾次和我們的狩獵隊差點打起來,我也派人前去交涉了,結果都不起作用。為了這些小事又不好去帝君那裏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