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孩子是媽媽的天使(1 / 3)

1997年隆冬的寒氣娓娓而來,醞釀了一了輪回的寒雪肆意的降落在這個如此平凡的村莊,俯瞰凝視著它,老式的藍磚房落致死不渝的守衛著這片土地,不畏嚴寒,也許是為了這祖祖輩輩留下的溫暖的歎息,或許是為了這陰陰大雪覆蓋仍不改的世代之情

子夜躺在床上還在為剛才的那場夢而虛驚,怎麼就無端端的夢到好多人要搶走弟弟呢,而且爸爸還無動於衷,媽媽妹妹哭天搶地。。還沒回過神來,妹妹子朵(四歲)從被窩裏伸著胖乎乎的小手拉了拉子夜:“姐姐。咱快起來吧。你看。外麵下了好厚好厚的雪。咱起來給弟弟堆個雪人吧”。子朵倒是麻溜,打開屋門。拿著武器就出去了。子夜也加入進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一個雪娃娃就出來了,這可樂壞了子辰(兩歲),小家夥坐在姥爺自製的木質兒童車裏,身上穿著媽媽親手編織的毛衣,胸前繡的兩個字特別顯眼“寶寶”,子夜把他從車裏抱出來,小家夥就顫顫悠悠的去摸雪人,還沒到一不留神來了個嘴啃雪,這家夥把子朵樂的蹦著笑,這稚嫩的童聲順著廚房裏飄出的炊煙嫋嫋的遊向了未知的世界。小家夥們還在意猶未盡,媽媽就喊他們進去吃飯了,懂事的子夜安頓好弟弟,望著媽媽,小心翼翼的問“爸爸的工廠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媽媽也許還沒來得及反應六歲的子夜竟然會懂事到如此地步,竟然會對這個家有這麼的。。媽媽順著滑落到心底的思維,拿出鍋裏蒸熟的饅頭,對著子夜溫柔的含糊了一句:“爸爸不會有事的”老爸劉成功和一個朋友合夥開了個酒廠,最近貸款擴大經營的時候卻被查出假酒銷售,這可是要判刑的。吃完飯,小夥伴思丹就來了,子夜知道今天就是他們解放的日子,要領通知書了。

一路上踩著積雪,咯吱咯吱的,拿著獎狀,走在這寬闊的白色世界裏,一切都是光明,子夜心裏還在犯嘀咕:爸爸答應我要是這一次年級前三名領我去南京玩幾天,但是爸爸會不會出事了呢?在這思維遊離的瞬間,思丹喊了她一句:“快看,子夜,後麵是你爸爸的車,子夜幽的停下來,卻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叔叔坐在裏麵,而且後麵還有一輛長得差不多的汽車,爸爸的車是最早的老式桑塔納,本不該有的縝密思維卻讓子夜失去了方向,她站在那裏,看著車子緩慢的通過這層層軟綿綿的溫床,她心裏莫名的哀悼隻是這溫床是見不得陽光的,它隻屬於寒冬和夜晚的星星。子夜拉著思丹焦急地往家趕,而車子也很快消失在了他們的世界裏,直覺告訴子夜,爸爸出事了。

臨近家門口,就聽到弟弟狂亂的哭鬧聲,三個男人正坐在自己家的老式堂屋裏,一個男人正在我家的糧食堆裏查看糧食,嘴裏還念叨著:就這些,也賣不了多少錢啊,下午就拉走過過秤再說”在他們和媽媽激烈的爭吵中子夜知道了,爸爸的那個合夥人在外麵私製假酒,趁爸爸不在就拉到酒廠以假充真,現在法院封了酒廠,爸爸的那個朋友被判了刑,還好他沒有出賣爸爸,但是留下的確是銀行的欠債和從朋友那四處借來的債。最後在媽媽的無聲的爭辯中,這幾個人答應給孩子們留些糧食,剩下的天晴了都拉走,人走了,子夜看著麵部淩亂的媽媽“媽媽,爸爸還會來過年嗎”得到的依然是媽媽沉默的眼淚,這幾天子夜過得很壓抑,媽媽隻是知道照顧弟弟還有給他們做飯,大姨二姨姥姥姥爺來了幾次,鄰居們偶爾來安慰安慰媽媽,以前爸爸在家時那些歡聲笑語的親戚們很好的詮釋了人走茶涼的意義。

臘月26,子夜清楚地記得那個深夜,爸爸冒著風雪回來了,子夜分明看到在無邊的黑夜裏,爸爸的眼神顯得如此的厚重,那眼睛裏氤氳的溫暖照亮了子夜的心:“爸爸,你回來了,我這次考了年級第二名,但是我不去南京玩,我隻要你在家陪著我和弟弟妹妹”不懂事的星辰看到爸爸直往身上蹭,也許他也很久沒有見到了這個親密的男人,突然間出現了讓這個小小的腦袋著實歡騰了好久,逗了一會子夜。子夜分外清楚的聽到了爸爸的話:“孩子還小,你以後在家受累了,咱姨夫把銀行裏的那筆帳給我想辦法抹掉了,剩下的都是親戚朋友的,我準備去沿海一帶闖一闖,孩子就交給你了,不管親戚朋友說你啥你都別在意,那是我欠他們的,我會打錢給你,特別是子辰,你要好好教育他。”子夜躲在被窩裏,她很想在拉拉爸爸溫暖的大手掌,但是她心裏確實想讓爸爸離開,爸爸離開了就不會在這遭受這些苦難,子夜幼小的心裏清清楚楚的刻著:爸爸離開了我們也可以離開了

爸爸走的時候子夜一年級,時間沙沙的走著,已經是子夜迎來了她五年級的生涯,這期間爸爸回來過好幾次,每次都是冬天快過年的時候大雪紛揚,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回來都吵架,吵得最凶的一次是爸爸借錢去賭博被媽媽發現了,因為可憐的媽媽連著兩年冬至都沒有給他們做餃子,子夜知道都是為了們的學費,子夜也想不清楚為什麼爸爸舍不得給自己和弟弟妹妹買塊唐卻舍得把一把一把的錢輸給別人,照例習慣的是,別人家過年都是大魚大肉,子夜最期待的就是姥爺騎著那種老式的自行車來給他們家送年貨,好大塊的豬肉,滑溜溜的大魚,還有脆脆的麻葉。。在那個不知世事的年齡,姥爺充當了子夜心目中救世主的身份

1999年那個蘆葦漫天的秋季,子朵不知道得了一種叫不上名字的怪病(第一句話寫出來我已淚流滿麵,妹妹小時候得病的場景我還曆曆在目),身上起了好多紅點點,經常莫名的癢疼,每一次子夜看到年幼的子朵伸處胖乎乎的小手在身上一邊哭一邊撓,子夜的心裏就狠狠的抽著疼,家裏的經濟狀況根本容不得爸爸媽媽帶著她去大城市看病,那天媽媽拿了一個偏方,子夜看著砂鍋裏沸騰的藥汁;但願這次是妹妹最後一次喝湯藥。每次看著妹妹傻傻的喝下湯藥,子夜心裏就感覺子朵早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可愛的胖乎乎的愛笑的機靈鬼了,小小的子朵喜歡坐在門口的小椅子上發呆,不願意搭理子辰,以前隻要子辰跑到她麵前她都會抱著他逗她,她現在像一個可憐的玩具,每天的任務就是完成爸爸媽媽找來的其實在她心裏抵觸萬分的湯藥,秋天拉著冬天過去了,春天還是來了,爸爸決定帶著子朵去B市找一個他朋友特意給他打電話介紹的一個老中醫,說是治愈過類似子朵的病,走的前一天夜裏,躺在被窩裏,子朵拉著姐姐說:“我給你撓撓癢癢吧,(寫到這裏我又想起了爸爸那個時候艱難的樣子哭的止不住),咱爸說了我們之次好久好久才會回來,爸爸說在治不好,我就沒救了,姐姐這是我昨天聽到咱爸爸打電話的時候說的,還說家裏都沒錢了,姐姐,你放心吧,這次去我一定努力,一定治好。。”子朵說的話好像永別,子夜心裏沉到了最遠的地方,兩行淚水已經低濕了被子,心裏幽幽的感慨:傻妹妹,你這病是你努力就能治好的嘛,我可憐的妹妹啊,子朵走了,子夜每天按部就班的上學,按部就班的享受李陽光的好,幫助媽媽照顧弟弟,然而他最期待的還是爸爸每隔幾天打來電話述說子朵的病情,消息時好時壞,從子朵走的那天,子夜守著空出一半的被窩撫摸那熟悉的空氣,雙手合適放在胸前默默的念叨:親愛的上帝,讓子朵趕快好起來,趕緊回家吧。

除了那個偶爾陰霾偶爾明媚的家,子夜最歡情的世界還是學校,最近出了一點小狀況,對自己一直是百依百順的李陽光最近表現得超乎尋常,以前對子夜是百般殷勤,早自習偷偷的塞給子夜香腸,從家裏過來拿的是他哥哥從北京買的不知名的但是好吃百倍的水果糖,還有他從家裏偷的妹妹的哇哈哈。這一切在小學的幾年讓子夜都認為李陽光對自己是理所當然的好,可是者目前的狀況讓這個小腦袋不知所措,鬱悶了好幾周,那個百事通思丹就把真相大白了:“子夜,原來李陽光那家夥喜歡你,三年級四年級你們倆都是同桌,現在五年級了,你卻和別人同桌了,這都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你老和你同桌打打鬧鬧。。”子也聽了,真想笑。漣漪一陣,子夜擺了擺手對思丹說:“看來這個家夥是真生氣了,我得順水推舟讓他主動跟我說,我也不能就這樣圓了他的美夢,最關鍵的是我對他就跟哥哥似的,我可不敢讓他喜歡我,我們都是小屁孩我媽媽要是知道了肯定罵我”思丹嘟嘟嘴:“就是,不能主動說,你還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這個李陽光思想不健康,還喜歡你:”子夜無辜的回答道:“哎呀不管了不管了我得趕緊回家呢,今天我爸爸帶著子朵回來了說是我妹妹的病治好了。”思丹興奮地跳了起來:“走走走,我也跟你去,我兜裏還有我今天早上從家裏拿的兩個蘋果呢,本來打算放學後咱倆一人一個的,走走走給子朵和子辰吃:”兩個小姑娘背著書包,飛速的跑著,那個時候正值秋種時節,兩條小辮子順著收貨的的清香留下了一串串的愉悅,對於子夜來說異常興奮,從春天的最後一次見麵到如今已經快半年了,這對於從小未分開過得他們是多麼的不敢接受,特別是子辰(已經四歲),子朵剛走的那幾天,天天吵著找二姐。帶著想象的新奇,子夜和思丹已經到了家,還沒到老堂屋門口,子朵就跳出來了,那個年代對於這些村子裏長大的孩子還沒有流行到親密的見了麵就互相擁抱,但是激動地子夜突然間抱住子朵哭了起來,子夜突然間發現子多胖了好多,特別是臉蛋。爸爸還取笑道:“這孩子。咋了。”也許這感情隻有子夜自己知道,這麼多天她小小的內心是多麼的煎熬,他內心恐懼的世界裏好像最後一次的見麵就是跟妹妹的永別,因為他分明好幾次聽到媽媽接電話喃喃的說道;“我們一定要盡力治。哪怕最後治不好這輩子我們也不會愧對二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