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
這是任何來到這裏的人的第一印象。漆黑的夜空中掛著一輪奇異的月牙,放眼望去除了沙漠還是沙漠。而不同尋常之處是這裏的沙子是未聞的白色,偶爾出現在視野內的幾棵看似已經枯死的植物身上卻微閃著古怪的光芒。
“喀喀……”
一隻渾身骨白形似蜥蜴的小動物從白沙下鑽出,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慢慢爬到對它來說是艾爾斯岩的物體旁,一陣悉悉索索之後,直立起身子的它似乎不明白眼前物體的成分。令人奇怪的是這隻骨白色的蜥蜴的眼白竟然是墨色般的漆黑,而它的胸口處有一個貫通至後背的空洞,這常人看來幾乎已經必死無疑的洞口卻並未對它產生任何影響,依舊在那兒搖頭晃腦。
突然從很遠的遠方傳來幾聲依稀可聞的呼吼,前一刻還悠哉的蜥蜴如同遭遇雷擊般飛速地挖開一個小洞鑽入白沙之中,隻留下那微微凸起的小沙包。
……
…
“我說你啊……又在這種時候來我這裏喝酒,被莉莎發現了說不定連我都得一起挨訓……”一名白色中短發,在腦後紮了一條小辮的青年男子看著眼前頭戴鬥笠,身上卻披著花袍,滿不在意地舉著酒碟的男子無奈道。
“別在意嘛,浮竹。”披花袍的青年啜了一小口,伸手拿起酒壺將白發青年身前的酒碟倒滿,再次舉起酒碟道:“浮竹你那是什麼表情?來,喝……”
“喝你個頭啦!!”話音未落花袍青年身後傳來一聲怒吼,同時背上吃到一記重擊,直愣愣地撲在桌布上,隨後一隻穿著草鞋白色足袋的小腳狠狠地踩在花袍青年的後腦勺上。
“痛痛痛痛痛痛!快住手,莉莎美眉!”被踩著腦袋的花袍青年掙紮著求饒道,聽到他的話踩著他的黑色短發,紮著兩條小麻花辮,戴著眼鏡的少女腳上再次用力,將他又踩入地麵幾分:“隊長你這個酒鬼!工作時間偷跑出來不說,居然還敢慫恿浮竹隊長和你一起酗酒?!”
“不,不是你聽我解釋……”“多說無益!”
“唉……又變成這樣了……”看著眼前鬧劇的白發青年無奈地捂著臉。
“莉莎美眉你真是不留情,鼻子都扁了……”好不容易被放過的花袍青年揉著鼻子,一旁聽到他嘟囔的少女扭頭哼了一聲。見狀花袍青年隻能苦笑一聲,“莉莎美眉不要管這麼嚴嘛,天氣這麼好就應該在外邊悠哉地品酒,還能欣賞到天上的人……天上的人?”正扯著口胡的花袍青年奇怪地看著遠處的天空中,有兩個人影立在上方,而人影的下方則是張開的結界。
“那是什麼……?”注意到花袍青年的神色,白發青年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遠處。
“這是什麼地方?”
被幽香拉著站在天空中的櫻空好奇地打量著下方的建築,以一幢非常高的白色尖塔與崖壁為中心向外擴張,到一定位置出現了一道環形的圍牆,四扇大門分別按照東西南北坐落。而圍牆外邊是如村落般的許多房屋,離這個圍牆越遠房屋越稀疏。一道幾乎透明的淡藍色半球形結界將整個圍牆內的建築全部罩住,而她們此時正在離那高高的崖壁不遠的空中。
“幽香姐?”感到手上的力道緊了幾分的櫻空轉頭,入眼的是幽香那有些驚慌與陰沉的麵容。
幽香鬆了鬆握著的力道,微微顫抖的聲音傳出:“我……我感應不到小愛麗絲的存在……”櫻空聞言一驚,急道:“怎麼會?她明明是落入了這個空間入口,馬上跟進來的我們怎麼會……”幽香擺擺手讓櫻空不要緊張,隨後她閉上了雙眼,無形的精神力如潮水一般向外延伸而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閉著眼睛的幽香的心情越來越壞,身邊的空間開始出現了輕微的扭曲,終於在精神力延伸至沒有了人跡的地方之後,幽香緊閉著的雙眼猛地睜開,同時遮天蔽日的氣勢如決堤一般朝下方壓去。
“嗚啊啊啊!”“呃啊!”
一時之間,下方的平民們,不論之前在做什麼,都瞬間被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輕者**嚴重者甚至直接眼歪發瘋,就連圍牆內那些身著黑衣腰間掛著佩刀的人也全部紛紛倒地。
“嗚!!”正和花袍青年鬥嘴的少女登時如全身力氣被抽走了般軟倒在地上,姣好的身軀不斷地顫抖著,頭上滾下大顆大顆的汗珠。而另外兩名青年瞬間身子一歪,但反應奇快的兩人下一刻便穩定了身形重新站穩,震驚的表情從兩人臉上升起。
“京樂……”白發青年緊張地看著花袍青年,抬頭看著上方如氣泡破碎的結界,額頭上滑下一滴冷汗。
將地上無法起身的少女抱起的花袍青年抬頭看了看遠方的人影,原本輕佻的聲音沉了下來:“這靈壓……我隻在很久以前從老頭子身上感受過啊……甚至連老頭子都沒有給過我這種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