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廚房，殷大娘利落地把藥倒入藥罐裏，加水擱上爐子，拿著扇子扇著。殷昊誌站在一旁，也沒什麼可幫忙的，隻能假裝看風景。
“昊兒。”終於，殷大娘開口喚聲，殷昊誌略顯緊張，等著她接下來的話，“你也不小了，寨主都有夫人，你也是時候該找個媳婦。”
殷昊誌一聽就覺得事情不妙，欲開口卻苦於沒機會。
“為娘的終究希望自己兒子能成家立室，過得幸福快樂最為重要。”殷大娘放緩語氣，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讓殷昊誌不知該如何接口，“娘也不要求什麼，隻要對方人好，你喜歡就行。”
人好簡單，喜歡可就難了。
殷昊誌也沒辦法，他雖然經常拿自己做的東西下山賣去那些胭脂水粉的店，也在店裏接觸過一些女子，可至今沒有談得上喜歡的。
就拿寨子離的姑娘來說，大多人都不錯，單純簡單的、健談開朗的。然而……
“娘知道，寨子裏也有姑娘家鍾意你的。隔壁王家大嬸就跟我說過，她家二女兒同你一般大，人樸實持家，對你也芳心暗許。”
殷大娘說著，殷昊誌隻能聽著，但隻是聽，完全不會去記。
他的娘親，以前從未提起過這些事，今日突然說起，必定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興許，是真的見大當家娶親有感而發，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
“娘，您是不是有什麼病？”
“你才有病！”殷大娘狠瞪一眼，“你個沒良心的，連老娘都咒。”
“若不是您得了不治之症，今天為何突然說這些？”
殷大娘一扇子打在殷昊誌頭上，沒好氣地喊“你娘我一巴掌能拍死你，你信不信？！”
殷昊誌抱著被打得生疼的頭連服軟，見他娘氣勢那麼足，也不像是真有病，看來是他多慮。
那是真的因為大當家成親受刺激？想讓他隨便找個姑娘成親？有點害怕……
“你聽我說完，不許插嘴。”殷大娘繼續扇回爐子，繼續方才的話題，“但是我幫你回絕王大嬸的好意，你放心吧。”
咦？回絕了？那還提來幹嘛？
殷昊誌越來越不懂他的娘，今天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娘今天跟你說這事就是要告訴你……”殷大娘回頭神情嚴肅地看著殷昊誌，後者屏息而待，“成婚，還是要同你喜歡的人。”
啊？
殷昊誌有些反應不夠來，興許是娘親說得不夠直接，他無法理解這之間的因果關係。
殷大娘見兒子一臉傻樣兒，就知道自己說得太委婉了，偶爾她也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看來是不行。
“你娘我，想你找個自己喜歡的成家立室，其他不重要。”
嗯？
殷昊誌還是不懂。
“……你這崽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老娘我都說這麼明白，你還不懂？老娘我隻要你喜歡的，管他娘的是誰都無所謂！哪怕你不成家都成，懂了沒？”
殷大娘氣得直吼吼，這回殷昊誌終於明白過來。
方才，他也確實有想過娘是不是指那個意思，但覺得實在不可能就沒敢吭聲。
沒想到，他的娘親如此之……開明？
“兒子明白了，多謝娘親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