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姑娘來了,茹嬤嬤,看座。”墨母吩咐道,淡笑著睥了駱淩嫣一眼。
她聽說,駱姑娘昨晚住在嘯兒粟城的琉璃園?
“駱姑娘請坐。”茹嬤嬤端來一方軟凳,不苟言笑道。
“見過老夫人,多謝老夫人。”道了聲謝,駱淩嫣方坐了下來。
“聽說,駱姑娘此次回家,似乎是遇著了不少的好事?”衛姨娘染著蔻丹的纖細手指捏起一塊乳白色的糕點,似笑非笑道。
“丹兒,”墨母沉了沉臉,轉頭對著駱淩嫣含笑道,“駱姑娘不妨嚐嚐案上的珍珠糕,這還是廚子按照你教的法子做出來的呢。”
駱淩嫣笑了笑,神色間卻有些勉強。這兩天她哪裏碰見了什麼好事,差一點就回不來了好嗎。
“駱姐姐有貴人相助,自然遇到的都是好事。”墨綠兒幽怨的看了眼墨母,小臉上隱隱透著些許委屈。
她原以為和墨母的感情好,她就會盡心盡力的給她找一個上好的夫婿。結果墨母不動如鬆,眼見著她的生辰漸漸近了,墨母仍然不見絲毫動靜。
掩住翻白眼的衝動,駱淩嫣淡笑道,“貴人有貴人的事要忙,哪能時時都幫著我啊。”
“嗬!最好是如此。”衛姨娘俏臉一沉,森然的看著駱淩嫣。
駱淩嫣嘴一抽,幹脆當沒聽到衛姨娘說的話。
“唉,看來你們都不願意聽我這個老婆子說話了。時辰不早,你們先退下吧。”墨母輕歎了一口氣,擺手道。
“姑母!”衛姨娘一頓,眼神帶著些許困惑。駱淩嫣勾引爺又在爺園子裏留宿,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嗎?
今日粟城的眼線就傳來消息,說墨旭嘯昨晚帶了一個陌生女子住進琉璃園,還一直歇息到午時方才醒了過來。
能有什麼事才能睡到午時?!衛姨娘險些氣得再一次捏斷了指甲。
“丹兒,我乏了,你先回去吧。”瞧了眼不通城府的侄女,墨母恨鐵不成鋼,歎氣道。
衛姨娘再不願也不能逆了墨母的意,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
隻出去的時候和駱淩嫣碰見,還是免不了一通冷嘲熱諷。
“我還以為駱姑娘能有多大的骨氣,到頭來還不是貪圖富貴的主兒?”
“我貪圖富貴?”駱淩嫣怔了怔,“我做什麼了我?”
她幹了半個月的活,工錢還沒有發的好伐?
衛姨娘聞言冷嗤了一聲,“你做了的事都還不敢承認?不承認也好。”
哼,拿喬是吧?那你看看爺他會不會吃你這套!
“我做了什麼事你倒是說啊!”駱淩嫣翻白眼,不客氣的白了衛姨娘一眼。
“真是粗俗不堪。”被她又是氣得一下,衛姨娘冷聲嘲諷。
“哦!”
“駱淩嫣你!”衛姨娘深吸一口氣,扭著腰走遠,還能聽見她一邊走一邊不忿的言語,“小小的漁女,除了容貌,哪一點能比過我?”
聽得完整的駱淩嫣美滋滋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臉,就當她是在嫉妒自己長得美就好了。
瀟湘苑外的這一番動靜,自然被人傳到了墨母的耳朵裏。
“你說,嘯兒和駱姑娘……”墨母蹙了蹙眉。
“老夫人,老奴覺得,駱姑娘和少爺並沒有發生什麼,駱姑娘的眉形未散,並不像是,失了身子的模樣。”茹嬤嬤頓了頓,說道。
“沒有是最好的,無媒苟合,我墨府也不能留下這樣的女子。”墨母舒了口氣,這些時日相處下來,她自然是約莫能看出駱淩嫣的心性。
單純是單純了些,但是也並不是沒有腦子的人。
茹嬤嬤聞言垂下眼,沒有應聲,眼眸中的情緒卻有些晦暗。
駱淩嫣得爺看重,等日後翠竹開了臉,這後院哪裏還有翠竹的餘地?
光是一個衛姨娘原本就夠人喝一壺的了,眼下怕是還要多一個駱姨娘了。
“何府那廂,日後咱們就不用多管了。”頓了頓,墨母開口道。
她雖然不知何清月與自己的兒子鬧了怎樣的矛盾。
但是何府的下人通通都被換了個遍,嘯兒還教訓了墨天齊一遍,她這個當娘的,自然是不能落了兒子的後腿。
“那……若是何姨娘求上門來怎麼辦?”茹嬤嬤皺皺眉頭。
“嗬嗬,打發出去就是了。近日我身子不適,概不見客。”墨母笑了笑,臉上的笑意卻帶著幾分寒意。
茹嬤嬤垂眸應是。
“你派人打聽打聽,何府究竟是因為何事得罪了嘯兒。”忽地想起一件事,墨母吩咐道,她得清楚前因後果,免得被何府的人鑽了空子。
“是。”茹嬤嬤頷首,心裏卻思忖道,約莫應該是跟漣漪閣那位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