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不知,隻聽人說管家讓人將漣漪閣整理了出來,還安排了兩個丫鬟進去。”茹嬤嬤擰了擰眉,回稟道。
“哦?”墨母聞言一挑眉,府上會下這樣的命令也就隻有她的兒子了。
“老夫人,咱們府上要來新人了嗎?”半跪著替墨母理著褶皺裙角的翠竹,大著膽子問道。
距離年末還有半年的時間,翠竹心裏慌了慌。
睥一眼翠竹,墨母臉上的笑容不變,“我還不知,快讓管家進來問問吧。”
“是。”翠竹抿了抿唇,起身去外通傳。
她一直微垂著頭,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唇瓣已經咬得快破皮了。島主他,該不會又有心儀的女子了吧?
漣漪閣,可是衛姨娘都住不了的院子……
“這孩子,煩請老夫人見諒,翠竹該是有些心急了。”茹嬤嬤笑眯眯的開口說道,神情促狹的說著翠竹。
“翠竹是個好姑娘,若是你那未能找到合適的人選,不如就先納翠竹也可。”思量了一番,墨母啟唇說道。
莊麗流產,休養了些時日精神也不大好。怕是得好長一段時間都出不來。
沒了莊麗,府上後院就隻得衛姨娘一個女子,回想起之前墨家的盛況,墨母都覺得後宅過於人丁單薄了些。
良家子好找,隻讓墨母滿意的人不算多,她可不想給兒子納個目不識丁的粗野婦人回來。
而粟城這地界,能教養出識字的女子人家,又怎麼會願意讓自己的女兒當一個小小的侍妾,平白矮別人一頭?
“是,老奴再派人擴大範圍找尋幾日,若是真沒有合適的人選,再回稟老夫人。”茹嬤嬤心頭一喜,語氣不免加快了幾分。
翠竹是茹嬤嬤的幹孫女,她自是了解翠竹有多想早一些伺候島主了。
瞧著神態輕鬆的茹嬤嬤,墨母輕笑了兩聲。
正說著,墨虎就跟著翠竹進來了。
“老奴給老夫人請安了。”
“起來吧,你都是府上的老人了,還行這些個虛禮做什麼?”拾起桌邊的茶盞,水溫有些涼了,墨母秀眉微蹙,放下。
茹嬤嬤見狀,連忙輕聲叫來小丫鬟另泡了一壺茶上來。
墨虎笑著起身,拱手道,“老夫人,老奴是有事要向您稟報。”
墨母頷首,抿一口新呈上來的茶水,道,“說吧。”
下首站著的翠竹神色緊了緊,不自覺的動了動耳朵,以便能聽見管家接下來的話。
“老夫人,爺方才讓老奴將漣漪閣收拾出來,說是要給來府上的駱姑娘居住。”
“駱姑娘?”墨母先是開懷一笑,緊接著神色一轉,“姓駱,難不成是上一次來府上的那一個?”
管家聞言苦笑,稟道,“回老夫人的話,爺未有明說。不過應就是她了。”
掩在袖中的手捏緊,翠竹白了臉色,又是她!回想起上次駱淩嫣進府時墨旭嘯的不同,翠竹心裏隱隱有個角落一下下的發疼。
“怎又是那個女子?她不是已拒了我府上的親事了麼?”墨母眉頭緊皺,細長的手指沿著茶盞邊緣轉了兩圈,輕聲道,“嘯兒可有說讓她來府上做什麼的嗎?”
墨虎聞言搖頭,“老奴不知,爺讓我等明天派人去接。到底是如何,明天就應該能知曉了。”
墨母隻得頷首,這麼晚了,她也不可能去墨旭嘯處問個明白。
再說了,就憑她兒子的古怪脾氣,說不得派的人剛走到他院門口,就被小廝轟了回來。
待管家離去後,茹嬤嬤看了眼陷入沉思中的墨母,再睥一眼自己明顯神魂不守的幹孫女,她定了定心,說道,“老夫人,若那駱姑娘真是咱們見過的那個,這件事怕是有些名堂了。”
“哦?怎麼說?”墨母盯著茶盞上的花紋,詢問。
“那駱淩嫣拒絕了我府上的親事,還能讓爺派人接她入府,又能安排在漣漪閣,這又何嚐不是一種本事呢。”茹嬤嬤音量低了低,幽幽的音調聽起來更加顯得意味深長了。
“即使這樣又如何?”擱下茶盞,墨母看向伺候自己長大的嬤嬤,神情陡然一厲,“茹嬤嬤,不管如何,這是嘯兒難得上心的女子。縱使她是為了我府上的萬貫家財又如何,一個姨娘的位份,我府上還是給得起的。”
墨旭嘯年幼從軍,建立了不少的軍功,可整個人也像是被煞氣遮住了。
休戰後,他罷官請辭,直到經商後方才好了些。連著後院唯二的妾室,都是墨母做主幫他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