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桑走後,房間重歸於寂靜當中。
萊西特的麵前漂浮起一顆散發著微弱光芒的魔法晶石。
“為什麼你要說那從天而降的存在是術士?”萊西特問。
“難道要告訴這些人類,自天空出現、要摧毀裴南德軍隊和周圍城池的人,是他們信仰的神?”
“我們的敵人,竟然是神?”萊西特錯愣了片刻,臉上泛起一抹苦澀又蒼涼的笑容,“竟然是神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一個叫不出名字的神,已經讓你的第二騎士團全團覆沒。他的意圖已經非常鮮明。”
唐聽著兩人的對話,卻在內心顧慮,神降臨的時間太反常了!
“我一開始以為敵人僅僅是□□控的教廷罷了。”萊西特說。
“沒什麼好奇怪的,當年埃爾普索利用人界的騎士軍當做先鋒,大批大批把他們傳送進深淵,看著他們白白送死。這樣的場麵你一定沒見過。”唐說。
“埃爾普索?這也是一位神靈?”
“很久以前的神音書上的,別在意。如果我們做出猶豫和愚蠢的行為,這些子民隻有死路一條。”
“可我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麼。”萊西特輕歎。
“旁觀久了,那些老家夥也會想介入這場遊戲中來。”阿撒茲勒回答說,“既然你已經了解他們覆滅了你的一隻軍隊,就不該在對他們有任何妄想。”
深淵和諸神,究竟誰跟殘忍?恐怕都難分高下。
唐極其嚴肅的說,“不要把諸神的消息告訴任何一個民眾和士兵,因為他們無論如何強大,也不過是血肉之軀的人類。哈迪桑和你的臣子一定會想盡辦法弄清楚我們交戰的對象,你大可以繼續玩弄以前在教廷用過的手段,謊稱從天而降的是偽神和心魔。”
萊西特張了張嘴,雙手覆蓋住臉,“沒有信仰,他們終究會死。”
“誰說沒有信仰?難道你們都被教廷的一神論洗腦了?這世界從來就沒有唯一正確的神,神隻不過是更高等的力量控製者,他們不能代表一切。”
這世界真正的源頭和主宰——德魯伊,正坐在屋子裏。
若說唯一正確的存在,那隻有德魯伊才算數。但這隻叫做雪的德魯伊,滿腦子除了毀滅和吸收世界的生命力外,就隻剩下安靜乖巧的跟在她身邊,看起來一點都不厲害的樣子。
真正擁有力量的人,從來不屑於追求力量。
真正操控萬物的人,從來不屑於虛無的名。
那幫老頭子究竟要做什麼,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唯一能明確的一點,就是掃除一切障礙,在這場紛爭中存活,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萊西特正要說些什麼,他麵前的魔法晶石大亮。
出現了一張人臉。這張臉赫然屬於影魔。
“你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唐迫不及待問道。
“啊,唐,唐小姐!還有蘭大人!”魔法晶石傳來影魔尖銳的叫聲,“真好,我又看到你們了,真好!真是太幸福了!”
“冷靜點,慢慢說。”阿撒茲勒沉聲道。
影魔瞬間就蔫了下來,哀怨萬分,“什麼嘛!我可是想死你們了!鬼知道紅岔河這邊出了那麼多亂子。蘭大人,我們的軍營本來已經在紅岔河築好,準備向紅岔河前方的黑水平原進發,結果,結果出現了一隻奇怪的軍隊。”
“什麼軍隊!?”萊西特立即追問,“傷亡如何?還有多少辛存兵?幾隻隊伍殘留?裴南德將軍現在可好?”
“喲,萊西特啊,好久不見。嘛,你問這麼多,我怎麼回答的過來?”
唐催促,“快說快說。”
影魔聲音忽然一變,結巴道,“蘭、蘭大人,那隻軍隊,有點問題。他們似乎,不分敵我....”
“不分敵我?”阿撒茲勒沉吟,“他們既攻擊你們,也攻擊阿拉蒙的教廷軍?”
“似乎是這樣。當時我跟著夜罰人不小心中了席恩的埋伏,孤立無援,傷亡慘重,四周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白袍子。”
“說詳細點,為什麼你會和夜罰人單打獨鬥?他體內流淌著戰神的血脈,現在情況如何?”蘭目光銳利。
“因為我們當時收到了風訊兵的消息,巫師塔探測到了軍營西部位置傳來龐大的魔力波動,夜罰人擔心有異況,就帶著我和一隻精銳部隊前往。結果,我們看到了教廷的神聖法師軍。我們浴血奮戰,但還是寡不敵眾。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了一隻奇怪的軍隊,他們都戴著銀色的頭盔,背後長有雙翼。一開始,我以為是對方的援軍,可這些雙翼士兵竟然連那些法師也殺。夜罰人帶著我趁亂逃了回來。現在紅河平原都亂套了!”
萊西僵硬著身軀,緩慢坐回椅子上,仰頭看著頭頂的吊頂,美好的脖頸拉直成一條細膩的線條。
“不分敵我...不分敵我....”他忽地說,“蘭,這是諸神,打算毀了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