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維西冷冷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顆一顆解開紐扣,將襯衫扔到一邊。
不僅僅是鎖骨下來的紅痕,他緩緩摸著自己的腰腹,扭著身子看了眼後背。每看一眼,他臉上的陰沉之色便更濃鬱一分。
活了這麼久,身上這點東西是什麼,他自然十分清楚。以魔神的軀體,任何痕跡都不會在這具身軀上殘留,可偏偏他有了這些礙眼又刺目的東西。
這隻能說明,他的身體故意留下了這些。
一模一樣的臉,間歇性的失去意識、胸口傳來的怪異灼熱感、以及,身體上忽然出現的種種異況。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心中明確了下來。
指尖從鏡子上自己的麵容劃過,赫爾輕輕開口,“阿撒茲勒,是嗎?”
陰影落在他臉上,如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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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被赫爾維西叫了起來。
破天荒,這家夥白天竟然還在房間裏。此時,房間裏麵隻點了蠟燭,微弱的光芒從斑斕的窗戶外照進來,空氣灰蒙蒙的。
唐一口一個哈欠,抱著小毛毯靠著床欄,“我還想多睡會兒!”
赫爾維西滿臉微笑,“你該起床了,我記得,是誰告訴我待在鳥籠裏很無聊?”
“咦?!難道你會放我走?”
赫爾維西神色莫定,“也不是不可以。”
唐瞬間清醒了幾分,懶洋洋看著他,“你想提出什麼條件?如果是合理的條件,我可以考慮爽快地答應你!”
赫爾維西沉默了數秒,一揮手,“沒有條件。”
雖然鳥籠在眼前消失了,就連周圍的反魔法碑文石都停止了運轉,可唐還仍然坐在床上,沒出來。
事出反常,必然有詐。
“尊敬的魔王大人,我忽然覺得你身邊不錯,所以不打算走了。”唐笑眯眯的說。
且先不提她手腕上的靈魂刻印,如果她真的先走,阿撒茲勒再次醒來時,想要找她又得花費些時間和功夫,還不如幹脆就和他待在一起,認真觀察觀察他。
赫爾維西專注的看著她,目光充滿了審視的意味。
他微微收縮著瞳孔,似是明白了什麼似得,對唐的回答,既不說好,也沒說壞,保持著詭異的沉默。
半晌,赫爾維西忽地靠近,抬起她下巴,舔住她的唇,狀似漫不經心道,“我剝奪了你的自由,你難道不應該痛恨我嗎?”
“能來到這個世界,就已經是一件值得感恩的事,我的心中,沒有太多痛恨或者不痛恨。”唐隨意道。
“風暴已經到來,”赫爾對她的回答一笑置之,“深淵和神界的矛盾會越來越激烈,我很好奇,你到底要怎麼選擇?”
“深淵和神界都和我無關,”唐踢踏著小腿,大拇指指尖蹭過柔軟的地毯,“我本就不屬於任何地方,我隻屬於我自己。”
赫爾維西頗為訝異,他忽地想到了一個極為有意思的遊戲。
如果把這個帶著惡魔印記的艾爾莎,原樣不動還給埃爾普索,埃爾普索臉上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
想到這裏,這場戰爭至少還有了些許價值。
“那不妨,讓我們來看看吧,親愛的小知更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