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座奇異的城市, 唐葉忍不住問, “你想去那裏做什麼?”
阿撒茲勒溫柔地撫摸著唐嬌小可愛的頭顱, 眼神含著一片柔軟的霧氣, “織夢者寶石。”這是專門用來穩固強大的空間幻術魔法道具。這種寶石本身也極難鍛造。
“我們是不是也要把他們都帶上?”唐葉看了眼滿屋子的人, 很好, 她撿回來兩個, 阿撒茲勒撿回來兩個,客廳如今都快站滿了。
真是好大一家子。
阿撒茲勒剛要搖頭,凱爾西納澤的聲音忽地插了進來, “你承諾過給我自由,對吧?如果你們去阿特柔斯之錘,可否帶上我?”
收到兩人同時射來的詢問眼神, 凱爾西納澤頗為可憐的喃喃道, “我的劍和盾都被熔掉了,我想去找一把中高階的長劍, 還有盔甲。”
“你手裏有足夠多的物資嗎?”阿撒茲勒目光很平靜, 顯然是有些不認同, “矮人族的貨物隻接受等價的物資。”
凱爾西納澤驀地抬起頭來, 目光裏有一絲慌亂, 心中泛痛。
當他知道自己的父親為了保全家族地位, 決定舍棄自己這個長子時,他就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價值:於家族而言,如果他不能成為一個光輝的繼承人, 那麼, 連一個棋子的價值都不如。
黒女王即位,並沒有繼續去追究黑衣人的事情,而是索性把他當成最終嫌疑犯。
身為局外人的凱爾西納澤不懂,黒女王,也就是鐮傷,完全是出於嫌棄調查太麻煩,現在她大權在握,人類的芝麻爛穀子事兒根本就不操心。
萊西特數次提議和覲見都被駁回。
古斯塔夫的妻子薔薇夫人也聽說瞬間暴斃,死前還在高喊什麼:“明明承諾過我永恒的美麗,為什麼要縮短我的壽命”。
古斯塔夫因妻子忽然殞命,竟一時精神不振,拒絕參加帝國會議,罷官在家。
除了那個尚且還在謀劃兵變的裴南德將軍以外,現在朝政完全落到了黒女王一人的手中。
不過也有傳言,腰細胸大腿長的紅女王玫棘被自己性情大變的親妹妹囚禁了起來,不然怎麼會這麼多天都看不到紅女王了呢?甚至外界都在猜測紅女王已經死了。
宮廷總術士萊西特在走投無路之下,隻好上書給教廷紅衣教主梅裏克,最後直接求到了神法守衛那裏。
強盛的深淵惡魔氣息籠罩著整座皇城,正因為如此,神法守衛們才躁動不安的把棺禮派了出來。
皇庭局麵一時變化,所以自然也沒人來操心他一個小小的凱爾西納澤的生死。
他就被潦草的送上了斷頭台,屢次向父親投去求救的眼神,都被視而不見。
那一日,他的內心甚至出現了一絲輕鬆。
如果就這麼死掉,離開這片痛苦又汙濁的人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可偏偏在那一刻,一道漆黑的身影撕裂了空間,來到他麵前,並承諾給他夢寐以求的自有。
他猶豫了許久,在即將行刑的前一秒,他聽到了內心的呼喚。
這是他第一次順應自己的內心。
現在,他是如此強烈渴求一把利劍,一套陪伴自己征戰的盔甲。
即使這一切的代價是靈魂永遠成為惡魔的仆人。
“我的名下還有一些私人的小塊封地和酒館,那些能換取一些物資。”
阿撒茲勒點了點頭,大概是又騙到了一個靈魂,他心情相當不錯。
可是唐葉琢磨著就有點不對勁了。
作為一個煉金學徒,她當然知道織夢人寶石的用處。這種高階的附魔寶石材料是創造幻境空間的必須品,沒有織夢人寶石,靠外力開辟和維持的空間很容易在這個位麵裏被擠壓坍塌。阿撒茲勒拿到了荊棘之心第一件事沒有回深淵把東西放好,反而是找寶石消耗材料。
他想幹嘛?
唐葉不是很理解,每次開口,又被這狡猾的惡魔輕飄飄帶過。
於是她隻好避重就輕的問,“你現在身上是不是還有沒完成的交易?”
“沒有。”阿撒茲勒暗沉的綠眸掃了她一眼,“凱爾西納澤目前是最後一個。”
“你不需要回去深淵嗎?如果荊棘之心被奪走的話,會有些不妙。。嗯。。”她假裝好心的提議道。
“親愛的,我們還需要它的自然力量。我答應你,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奔波。”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阿撒茲勒吻著她的指尖,溫柔的說道。
他這麼溫柔無害的表現,唐葉反而不好意思再多想什麼了。
但是顯然她並沒有聽出“最後一次”的真正含義是什麼。
“沒關係,這並不算什麼奔波,事實上到處跑還是挺不錯的,比如看看風景,三大洲我還沒踏遍過。”
阿撒茲勒唇畔蕩出一絲別有深意的微笑,語氣人畜無害,“即使有危險你也不害怕嗎?”
唐葉愕然,危險的確有,想到自己身上的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有懷裏從君臨拿出來的聖瓶,以及那幫神秘的黑衣人,就忍不住頭痛。